>
她的话简直如同响雷,震得在场的人都面色发青,更有胆小的,已经觉得脊背发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现今,怎么办才好?”村长见她神色凝重,目光镇定,不像空口说大话的样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问道。
“将这水源改道,先将这湖清了,保证你们的水源干净再说。”沈素年神色镇定地吩咐道。
村长带了十几个小伙子,很快就行动了起来,先用柴刀砍了些干柴,在湖边点起了火堆用以照亮,有人带了锄头,将那石头缝隙流下来的水改了道,然后在湖边又挖了数十处放水的沟渠,将湖里头的存水放出去。
众人分工合力,很快就将湖里头的水放干了,露出了令人惊骇的一幕来。
沈素年没有猜错,这湖里头真有腐尸,并且还不止一具!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十多具尸体!这些尸体层层叠叠在一处,用石头压着,根本就没有浮起来的可能。
“呕——”一些胆小的人,想到自己喝了这么久的水,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猛地吐了起来。
这不吐还好,一吐起来,跟随而来的村民都纷纷弯腰大吐特吐,脸如菜色,绕是村长这么大年纪的人,也受不住眼前这可怖而残忍的景象,整个人一个趔趄,险些要晕过去。
沈素年及时出手扶住了村长,看了一眼这乌漆漆的天色,沉声道:“村长,天色太暗了,没有办法验尸,你让村民在此守着,我回衙门叫仵作和官兵过来,将尸体都带下山。”
村长活了这么几十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早就吓得腿软了,哪里还敢说不?
沈素年面色如常,又叮嘱了几位小伙子要看好现场,这才动作利落地下山去了。
她武功和轻功都极高,下山的时候,健步如飞,很快就回到了村口。
刘月因为担心她,还没有离开,并且已经按照沈素年走前的吩咐,熬了一大锅解毒的药汤。
“沈捕快,怎么样?村长他们呢?”刘月想起沈素年刚才在自己耳边低语的那句话,仍没有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比我预料的还要糟糕,水源里头全是腐尸,我现在急着回衙门叫人,借你的马一用。”沈素年来不及详细解释,只匆忙说了一句,就动作熟练地卸下了刘月的马车,动作稳准地翻身上马,驾的一声,飞驰而去。
沈素年马不停蹄地奔回到衙门,衙门已经关门了,她将马拴在了门口,大力地拍了两下门。
“谁啊——这么晚,捕快们都休息了,还有报案吗?”守门的福伯颤颤巍巍地上前来,打开了大门。
他才堪堪打开门,沈素年一个飞身边闪了过去,险些撞倒他。
“哎,哎——”福伯根本没看清是谁,急得在身后大叫。
衙门会有值班的捕快,黄知县和曹师爷也住在衙门,沈素年大步流星地直奔内堂,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香的味道。
她一只脚踏进了内堂,却见王捕头,李小春,张大年,黄知县,曹师爷,还有两位牢里头的兄弟,围着一张桌子,喝着酒,吃着涮羊肉呢。
她动静不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王捕头,见到沈素年,神色顿时尴尬了起来。
“衙门不是不管饭吗?”沈素年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王捕头身上,沉声问道。
“管啊,咱们衙门的伙食最好了,沈捕快还没有吃吧,来尝尝福伯的拿手烧饼,可好吃了。”张大年实诚地端着笑意,朝沈素年递过去一只烧饼。
沈素年也是饿坏渴坏了,直接拿过一只碗,单手提起了酒坛子,往碗里豪迈地倒了一碗酒,仰头就灌,一碗酒灌完,她才接过张大年递过来的那只烧饼,一撕为二,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今日县里头的刘大夫来报案,说是接了十余个病人,俱是上吐下泻的症状,怀疑是人为的,我随着刘大夫回了医馆,看了医案后,得知这些病人都在小牛村,便去了小牛村查探,发现是水源的问题,那水源处,泡了十多具的腐尸,这些腐尸,就是造成村民患病的原因。”
沈素年一边拿着一双筷子往锅里夹着羊肉,一边口齿清晰地叙述道。
“那些腐尸堆叠在一起,被石头压着,面容狰狞,十分可怖,我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急忙回来报案了,请大人派人去将尸体弄回来,以供仵作验尸。”沈素年将话说完,神色自然地捞起了一把羊肉,蘸了酱,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