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余欢眼眶发热,一直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是黄金!
但是今天,这两样他都体会了。
他也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对于郦长亭的感情之深,竟是到了可以抛弃所有尊严底线的地步!
就如同上一世,郦长亭也曾为了他,坚守着他们的秘密,被郦家人打骂呵斥,被误会是在琼玉楼厮混,被郦家人当做狗一样的扔进了祠堂,不闻不问。
这一世,他不想他与郦长亭回到曾经那般,他要改变,郦长亭也不能有事!
“大姐!只要你肯给我令牌,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尽余欢眼中含着泪,双拳握紧,手背青筋迸射,面容更是被寒霜狰狞笼罩。
此情此景,在尽明月看来,何等熟悉的一幕。
她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幽幽道,“我要梳洗休息了,你走吧。”
语毕,转身打开了梳妆盒。就在尽余欢彻底绝望的一瞬间,蓦然看到梳妆盒内熟悉的令牌。尽余欢几乎是跳起来冲到梳妆盒前将令牌拿在手中,继而紧紧地踹在怀里。
他激动道,“谢谢大姐。”
“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尽明月语气依旧淡漠若水。
“知道了大姐!我快去快回!”
尽余欢已经没心情跟尽明月再说其他,踹着令牌跑了出去。
看着尽余欢飞奔出去的身影,尽明月唇角,蓦然勾起一抹清欠弧度。
曾经,也有一个男人跪在她的面前,求她留下来,那人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深知,留下一时,不能留下一世!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他跪下来求着自己,她也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心痛是一定的,但好过以后面对那么多的争斗宠爱波谲云诡,她宁愿躲在没有他的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所以这一刻,她将自己不能完成的心愿,交给尽余欢去自由驰骋。希望他与郦长亭能有好的结果,至于今日动用令牌的后果,她自是一人承担。
……
拿到令牌调集了将门军的尽余欢,在面对漆黑一片的夜色,无边无际的痛苦和迷茫聚拢自傲他身体四周,恨不得将他一口吞没一般。
他调集了将门军,接下来呢?他真的有十成把握找到长亭吗?此刻,距离长亭失踪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她究竟都遭受了怎样的折磨和伤害,他统统不知道!
幻境中看到的一幕幕,就像是吐着芯子的毒蛇,一刻不停的在他身上蔓延吐着毒液缠绕着他的身体,一刻不停……
“长亭……等着我,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陪你一起……永远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你等着我,有我陪你,永远陪着你……”他喃喃低语,眼眶潮湿。
时间的流逝,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一刀又一刀,每一下都在同一个位置上反复刺中,疼痛已然麻木,焦灼化作极端的痛苦,蚀骨焚心一般。
……
与此同时,墨阁飞流庄
墨阁四大长老正将肖寒围在当中,以内力逼出他体内血毒。每月两次,从不间断。唯有如此,才能控制肖寒体内血毒蔓延,才能令他继续延续生命。
只是,血毒还未清除干净,院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绝于耳,似是踌躇许久,不敢进入,又犹豫着想要进来。
正在当中盘腿端坐的肖寒,眼帘掀开,寒瞳眯着,哑声道,
“十九?”
院外的应该是他安插在书院的隐卫十九。
“五爷,书院出了事,禧凤连传了三封加急书信过来。”名唤十九的隐卫如实开口。
肖寒深吸一口气,让体内血毒尽快排出。
“说。”沉冷之音,威严冷峻。
“五爷,郦长亭失踪了,距离现在的大概是两个多时辰了。尽余欢连将门军都动用了找寻郦长亭,但至今还未有明确消息。”十九话音才将落下,原本紧闭的房门豁然打开,一丝冷风猛然灌入房中,正在专心运功的四大长老被冷风一吹,具是急忙收功护住心脉。
而原本应该是端坐当中的肖寒却是霍然起身,一身单薄衣衫站在门口,负手而立,寒瞳肃杀。
“郦长亭……失踪了?嗯?!”最后一个字,带出的疑问和戾气如狂风骤雨来临的一刹那,叫人招架不住又不知所措,只觉得这一刻的肖五爷,周身笼罩在一股肃杀凝结的寒冽气息中,连眼神都化作锋利宝剑,斩杀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