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大嫂想要过继那个孩子?”沈紫言声音有些飘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可是我看着大嫂的表姐似乎没有那个意思……”杜怀瑾抿了一口茶,仿佛眉儿眼儿都在笑,灿烂的好像桃花一般。不明意味的目光就从她脸上扫到身下,“你还痛不痛了?”
沈紫言大窘,又羞又恼的嗔道:“人家在说正经事呢!”心里暗自怨叹,这话头是杜怀瑾挑起的,到头来他还和没事人一样。“我说的难道就不是正经事了?”杜怀瑾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挪了挪身子,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隔着炕桌凑到她跟前,“娘子的事情可比什么都重要。”
沈紫言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果真是没脸没皮到家了。想到大夫人的神情,联想到她膝下无子的事情,似乎有一点那个意思,可是,显露的并不太明显。方才大夫人也不过只瞟了那孩子几眼,沈紫言也没有往别处想。
杜怀瑾默默看了她半晌,蓦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大嫂是个很要强的人,不管她的表姐有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怕都会想方设法达成。况且,大嫂的表姐本来就是来投奔她的,而且家里又有三个儿子,这个叫平儿的是最小的儿子,也不见得她表姐会舍不得。”
沈紫言一怔,下意识的问了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时在娘那里,随意打听了一下而已。”并没有说问谁打听的,眉目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沈紫言看着他,吁了一口气,“我竟不知道我们三少爷不过看了几眼就能猜到人家的心思。”不过是一句打趣的话。
刹那间,杜怀瑾面沉如水,静了一会,才幽幽说道: “紫言,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哪里长大的?”沈紫言摇了摇头,那句不知道却说不出口,只觉得他的神色,隐隐有些往日所不曾瞧见的孤寂。
这时才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了解。他眼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芒,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苍凉,就好像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坐在你跟前,淡漠的和你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而他自己,却豁然得如同一个局外人。好像,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不是他一般。
杜怀瑾脸上就有了嘲弄的微笑,“小时候我时常去宫里见太后娘娘,几乎在宫里度过了整个幼年,那时候调皮捣蛋,几乎要上房揭瓦,到最后才受了教训……”他没有再说下去,想必是涉及到皇家一些辛秘之事了。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事情,才练就今日的云淡风轻。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肆意妄为,也要有放纵的本事。”杜怀瑾的目光忽然投向了极远极远的窗外,天边似踱上了一层赤金,灿烂的彩霞布满了天际。而杜怀瑾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十分落寞。
沈紫言心里颤了一颤,抬头看向他。只见眸色如水,一点瞳芒绚烂得就像夜空中的宸星。
原来人的眼睛,竟然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平时他总是谈笑风生,嬉皮笑脸的,让人不曾注意他的双眼。现在贴近了细看,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睫很密很长,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眨眼的时候会让人有种翩然飞舞的眩惑。
“在想什么呢?”杜怀瑾轻笑,眉目间又浮上了熟悉的谑笑。
沈紫言突然很想看看,在那漫不经心的笑容下,掩藏的是怎样的一颗心。眼前弥漫着拨不开的迷雾,沈紫言却突然很想看看这个人的真面目。肆意妄为,放纵不羁,聪明过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杜怀瑾。
那个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
沈紫言默默叹了口气,来日方长。通常杜怀瑾这样的人对人都抱有极大的戒备,哪怕他此刻见着你时,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可谁知道下一刻又会如何。要取得他的信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他愿意提到自己的往事,是不是就表示,他还是愿意敞开胸怀接纳她的呢?
这样想着,她觉得心里也明媚了起来。
摇了摇头,沈紫言叹了一口气,“这过继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杜怀瑾轻笑一声,“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光是我大哥那一关,就不好过,更不必说爹娘那里了。”沈紫言觉得很困惑,为什么杜怀瑜,杜怀珪,都是成亲好几年的人了,怎么到现在没有一儿半女的。看着杜怀瑾淡然的神色,到嘴边的困惑又咽了下去。
杜怀瑾冷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事十有八九是不能成了,我们福王府不可能过继外姓的子嗣,大嫂这样,不过是自讨烦恼罢了。”
沈紫言不由默然。
按照常理来说,大夫人自然没有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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