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求你一声喜欢,我等了多久,”他咬唇,垂首间,有什么液体如断线的珠子,掉落颗一颗,滴落在那红色的长袍。
而他的身子,那么纤细单薄,仿佛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跑的一个透明的绝美幻影
“既然你不喜,我走就是,就让流朱来服侍你罢。”他幽幽凝视着她,眼神在突然间变得那么悲凉。
言罢,他一转身,鬼魅般飘出屋子。
对,是屋子。
这谷底中稀罕的一间屋子。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屋外,浅歌并未觉得轻松,此人似妖且魅,行事古怪,她初见他,他竟然说什么等了多久这样的怪话。
她若见过他,必定不会忘记。
她皱眉,像是有什么,重又重重压在心头。
她身在此处,律君魅,又在何处?
撑起身子,想要从身下的榻上下来。
“你,别动!”
门口处,一火红的影子飞速而进,浅歌眉心一皱,以为那妖孽再次进来,抬头,才看清楚,原来是个同样穿了红衣的少女。
她的一双眼睛,非是澄蓝,而是碧绿。
与那妖孽一样,都是异瞳!
面容姣好,身材窈窕,只可惜,竟是个驼背,!
这就是那妖孽提到的流朱?
“我家主子吩咐过,你下不得榻。”流朱声音强硬,一双绿瞳紧紧盯着浅歌。
“我找人。”
“那个男人?”
浅歌点头,想问,却又怕所知,是天人永隔,无法承受。
如果,没有这次坠崖,她离了他就再也不会找他。
却又怎知,他竟为她情深至此。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为你放弃生命。那么,这一生,苦过什么、痛过什么,还有什么不能忘却。
只要,他与她不离不弃。
她低了头,固执想要起身。
流朱却疾走上前,摁住了她,冷冷地问:“为何你对我家主人那般无情?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照顾于你,你却说甚不喜欢。”
流朱看似瘦弱,力气却仿佛奇大,浅歌被她按着,竟然动弹不了分毫。
怒极,浅歌冷冷对上她的双眼,急道“一见便能钟情?我没有那样的习惯!”
“对那男人你就习惯?”流朱眼神忽而转为嗔怨,语调一转,幽幽地问。
眸中霍然一亮,浅歌捕捉到她话中的意思。
急切地问:“他怎样?他还好吗?”
流朱摇头,莹白的贝齿咬住水润的朱唇,倒像伤心之下才有的神色:“不,不好!一点都不好!”浅歌一震,只觉心头像被万吨的锤子重重击下,身子一晃,脸色惨白。
见她这样,流朱松开了手,看着她的身子轻撞到墙上,唇角一分,笑中透着寒气
“你是他什么人,对他如此关心备至?”
“我是”
水唇急匆匆地启开,却发现,这个分明简单的问题,却让她无法回答。
是他什么呢?王妃?
不,他们从来没有成亲,将来也不会!
她曾是他军营中的一名军妓,她曾是他魅王府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
若只是那样,至少,她可以说她是他的奴婢。
至少,那个回答里面有个他,让她觉得自己也曾属于过他。
如今
她笑,却只能冷冷的笑,悲苦到深处却不得宣泄。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心口锐痛,很痛,很痛。
这样的说辞,并无不当,可是念在口中,竟然是如此的酸楚。
“救命恩人?”
流朱碧绿的双瞳莹光一闪,爆出两道异常晶亮的神采,却又似有些猜疑。
浅歌道:“是他,在坠崖的刹那,用身子护住了我。”
流朱沉思了下,当即流光潋滟地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既然是恩人,虽说他现在不好,可是,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想见他!”浅歌情急,挣扎就起了身子,流朱那厢,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将她横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