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微笑道:“看小友的神色,心里恐怕在想这些所谓的当世名医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满眼都是铜臭味的势利小人罢了。”
陈烨急忙说道:“晚辈从未做此想,高聘君若真是趋炎附势,满眼都是铜臭味,就不会辞去朝廷征聘,能让诸位前辈大家齐聚杏林堂为这位金陵豪富会诊,此人必定不凡。
更何况”
“何况什么?。高启等名医齐声问道。
陈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沉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立天地间,又有几人不食人间烟火,我就爱财,而且非常爱财,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算将天下之财尽揽与手,又有何妨。”高启等名医全都一愣,惊异的望着陈烨。
高启放声大笑道:“好,不惧世俗眼光,敢直呼爱财小友也是非常人也!”王有堂等人也面露赞赏的笑容看着陈烨。
陈晔心中暗笑道,几为祖宗辈的老人家,我是来自芸芸众生以金钱来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商品经济时代,在那个时代,若是有人敢高呼不爱财,早就被世俗眼光淹死了。
高启笑道:“我等之所以齐聚为金泌昌诊病是因为他控制着江南数十家书局,东璧兄的著作若无他的鼎力支持,恐怕如今还只是几卷书稿而已。”陈烨明白了,瞧着高启等名医,眼中露出敬佩之色。
高启叹了口气,黯然道:“我们也是想替东璧兄谢谢他的善举。”
陈烨点点头,问道:“不知他患的是什么病?”
王友堂说道:“金老先生虽是金陵豪富,但在金陵颇有口碑,修桥铺路,设粥场,善举无数。可是年近七旬,膝下无子,眼看偌大家业后继无人,忧急过度卧床不起,我等都给他诊过脉,金老先生虽然年过花甲,但保养有术,身体没什么大的毛病,他这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这心药,唉!”王友堂叹气摇摇头。
高启抱拳拱手道:“我等已是无计可施,老夫厚颜请小友入室诊治,也许小友会有什么好办法
陈晔望着高启等人热切期盼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看来是躲不过了,也罢!陈烨点头道:“晚辈就大着胆子进去看看,若是,还请各位前辈不要怪罪。”
高启兴奋的连连点头:“太好了,老夫这就引小友过去。”话音网落,高启已迈步向过道,陈烨笑着微摇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过道尽头,一名年约三丰出头,身穿锦袍,中等偏瘦的身材,一脸略带疲倦的书卷气的男子站在门前,见到高启和陈烨过来,躬身施礼道:“恭如见过高聘君
高启笑道:“林掌柜,老夫给您引见当世幕医陈烨公子。”
李掌柜微吃一惊,眼露异色望着陈烨。抱拳施礼道:“林静见过陈先生。”
陈烨急忙还礼:“不敢,林掌柜客气了林掌柜轻轻推开雕花房门,躬身相请两人进去。
高启和陈烨进入屋内,扑鼻而来是淡淡的上等檀香香气。金泌昌散开着依旧乌黑的头,面容枯槁,闭着双目,手里抱着精美的暖炉,躺在一把紫檀躺椅上,两名俏婢跪在两腿侧,玉手成拳轻轻敲打着。
在金泌昌身旁的紫檀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蜜伐和点心。一名身材婀娜,容貌堪称绝色的婢女手里托着精美的细瓷茶碗站在金泌昌身旁,微垂纤细的腰肢,柔声道:“老爷,喝口茶吧。”
金泌昌仿若未闻,依旧闭着双眼,若不是肚腹间放着的暖炉轻微起伏,真有一种人已停止呼吸的错觉。
林掌柜轻手轻脚来到金泌昌身前,轻声道:“姨父,高蒋君来了。”
金泌蓦猛地睁开眼睛,双目瞬间有了光彩:“快,快扶我坐起
高启急忙笑道:“金老先生不必多礼,贵体要紧,还是躺着说话吧。”
金泌昌嘴角绽起一抹苦笑,没有坚持,又无力的躺在躺椅上:“老夫不恭了眼神望向陈烨,微微一愣,又挪开,苦笑道:“数位当世名医会诊,老夫足以自傲了,高骋君,老夫求你明言,老夫这病还有药可医吗?”
高启笑道:“金老先生抬爱了,高某几人怎敢称什么名医,高某今日为金老先生带来的才是真正的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