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之极,都在成都府晃悠了。
“会试将近了吧,早些日子进京,也不会那么匆忙”陈尧咨笑答。
“这倒也是,”贺山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可惜这成都府事是在太多,小的无法于少爷一起进京了,见到了老爷,代小的问候了。”
“你在成都府也并非闲人,这一来二往的,也要忙碌不少,再者三年之期早已过了,你又何必再来躺这趟浑水呢?”陈尧咨说道。
“可这汴京毕竟不是成都府,那汴河都有十八桥呢”贺山道。
陈尧咨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也进过汴京几次了,不也是无事吗,再说了不是那横着走的人,为什么要去招惹别人呢?”
“你还用的着去招惹么?”贺山嘀咕的道,走到路上都是惹人刺眼的主,怕是看不惯你的人倒是多得多了。
范浱沉默了半响,突然问道:“嘉谟,此次可是你护送公主如汴京?”
“不错”陈尧咨点了点头道。
“什么?公主?”贺山一听这两个字,顿时瞪的双眼直溜溜,看陈尧咨的眼神更是震惊了,两人不在一起才几日,他什么时候又惹上这公主了。
“少爷,小的不在你身边才几天啊,你什么时候又去勾搭上了公主了?”贺山奇异道。
“不要胡说,”陈尧咨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四周,见无人经行,才松了口气,道“你不要命了?”
“可这”贺山还要说说话,范浱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此事你还不知啊,在蜀王府之时,你我又不在,谁知道他做些什么”
贺山闻此,也点了点头,神色深表同感。
见他二人又调谑起了人,陈尧咨也懒得与他两人辩,这两人便是那路边的泼皮,若是比下流,谁也不及;更像是那招惹人的浪蝶,你越是热情,他便越是高涨。
范浱见他不说话,也没了兴致在胡言下去,说道:“这成都府之后,再也没了像样的文人了。”
“胡言乱语”陈尧咨微微笑道,他知道这是范浱在抬高他,笑道“成都府诸多书院,便是我墨池书院,亦是之士济济,何求一个陈尧咨”
“这倒是难说”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尧咨几人心感奇异,转身一看,却见是贺婉莲步款移,走了而来。
“贺小姐?”陈尧咨疑惑了“你怎么来了?”
贺婉纤然微笑,浅卷的梨涡若雪白的辉映,笑道:“听闻陈公子要离开成都府,妾身惊异。”
看来她的胆不知什么时候也学的大了起来,跑到了这墨池书院来了,定是贺山这厮的功劳,陈尧咨心里再次吧贺山这厮连带的鄙视了一番。
“贺小姐严重了,”陈尧咨笑道“只是会试将近,早晚都要去的,到汴京也是好。”
“这倒也是,如陈公子这般人物,汴京才是的最好的去处,若是呆在这成都府,不过是小山空自藏了猛虎,也毫无用处。”贺婉轻声道,多有不舍,也多有留恋。
人便是如此,呆在一个地方久了,就让人感到留恋,似是这些已经深藏在了自己的记忆里,这些地方的一草一木,虽是苍凉,也多关情。
陈尧咨笑道:“也不是第一回去汴京了,往日总是走的匆忙,也没有多时去体悟,而今闲适了下来,却突然有些伤感了起来。”
“可陈公子这一去,却不知相见何日了”贺婉清叹了叹道。
“下有芍药之诗,佳人之歌,桑中卫女,上宫陈娥。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至乃秋露如珠,秋月如圭,明月白露,光阴往来,与子之别,思心徘徊。”
“这话虽是妙言,可也未免太过女儿气了,到底是女儿家啊。”范浱笑道:“别虽一绪,事乃万族。至若龙马银鞍,朱轩绣轴,帐饮东都,送客金谷。琴羽张兮箫鼓陈,燕、赵歌兮伤美人,珠与玉兮艳暮秋,罗与绮兮娇上春。惊驷马之仰秣,耸渊鱼之赤鳞。造分手而衔涕,感寂寞而伤神。此言若是,岂不是快意恩仇,虽是一别,却也壮哉”
“你这也是壮哉?”贺山摇了摇头,笑道,”要说及别赋之壮,快意恩仇莫过于剑客惭恩,少年报士,韩国赵厕,吴宫燕市。割慈忍爱,离邦去里,沥泣共诀,抆血相视。驱征马而不顾,见行尘之时起。方衔感于一剑,非买价于泉里。金石震而色变,骨肉悲而心死。”
几人你言我语,倒也说得一番快慰,陈尧咨若又回到了几人畅然诗酒之时。黯然者,唯别而已矣,此话不假,几人虽是相别在即,陈尧咨也是远赴异乡,却也豪气不改,江郎的别愁,说道自身,倒也还深谙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