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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这些人影如黑线一般横在这城门前,以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飞快向前挺进着,渐渐的,震响越来越大,尘沙将眼前十里扬成一片无法穿透的迷雾,隐隐的,战马的鬃蹄,契丹人头顶的毡帽,都清晰可见。
漫天的灰尘扑面而来,掠过脸庞,沙子涌入口角,苦苦的味道。陈尧咨却惊奇的发现,远处地胡云似乎渐渐的慢了下来,那蹄声也稀疏了起来。正还在疑惑只见,那一望无际的飘飞地乌云却似是突然静止了般。听不见骏马的嘶鸣,稀稀拉拉的几声马蹄传入耳中,突厥骑兵竟是缓缓的止住了奔行的步伐,唯有战马不断喷出的喷嚏声,组成声声的闷雷,传入大华将士的耳膜。
“他们在做什么?”陈尧咨问道。
“好像是在列队,毕竟人太多,攻势无法展开,只有分成几波,以延绵不断的攻势,使我军疲惫,再一举攻城。”何成矩道。
尘土落下了,一阵沉闷的蹄声打破了两边的宁静,契丹整齐的队形慢慢朝两边移开,一行彪骑从突厥人后部赶了上来,先头的是一杆迎风招展的大旗,大旗下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耀武扬威,马上坐着的是一个眼眶深熬、鼻梁高耸的契丹人。他体形比普通突厥人还要大上许多,手中执着一柄长刀,毛发披着,目光凶悍,张开的血盆大口闪着寒光。
那人大手一挥,万马嘶鸣长啸,便一队队的骑兵飞奔而来霎时间飞蝗流矢,如雨点一般落了过来,众人有的拔开佩刀,拨开流矢,也有人用坚利的大盾挡住了这些飞羽。
“射”
伏弩齐出,还了过去,一时间掩面倒地之人不计其数,一拨弩过去,又有人立即搭了上来,轮换之下,与冲刺的骑兵旗鼓相当。
伏弩是骑兵的克星,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没有什么坦克往前冲,更没有导弹空军支援,不过是刀剑无眼,飞蝗流矢,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有人说,世间武学无极,无坚不摧,唯快不破,骑兵之力发挥,在于其闪电般的快速。契丹骑兵精锐,冲井足,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防线。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伏弩却是远距离的攻势,远作战合适,可这些契丹人一旦冲了近身,伏弩的效率将大大折扣,甚至成为全军的拖累,这是毫无疑问的。
“何将军,咱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陈尧咨叹道,这些人仿似不要命了一般,而大宋军连日守城,已经是疲劳至极,怎可比得上这些长时间在奔跑的契丹人。
骑兵的冲击力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这些以人命换取的推进方式使得他们有了这些机会,一步一步的,正逼城门防线。
此时,一队队弓箭手出列,漫天雨花般的箭矢激射而去,哗哗哗的一片,在骑兵阵营里一阵骚乱。突厥阵中忽然长喝几声,四五千黑压压的重骑风一般杀出,直往城头掠来。这契丹的重骑身着厚厚的盔甲,身体紧紧贴着马鬃,面目更加彪悍,马速行进更疾,行路也更加隐蔽,眨眼就如风一般而来。
“还有多远?”陈尧咨大声问道。
“只有十来丈远了”何成矩大声道。
“虎翼军骑卫何在”
“在”何成矩忙的抱拳道。
陈尧咨看的一愣,原来这何成矩来西门,也与他出身骑兵有些相关,可此时已经是迫在眉睫,来不及细想,大声道“虎翼军骑卫全速出击,拒敌与城下”
“领命”一队队骑兵冲出了城门,在箭矢的掩护下,冲进了契丹骑兵的阵势里,顿时马长嘶鸣,人仰马翻。
这阵势里一阵骚乱,陈尧咨眨眼一看,却是那指挥的人冲在骑兵阵中,横跨而来,一路冲刺无阻,浑身血花飞溅,好不骇人
“这是谁?”陈尧咨问道。
“报殿帅此人乃是此次契丹先锋官萧挞览”一个斥候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陈尧咨咬了咬牙,这人胆子极大,居然在前沿阵中杀的兴起,视人于无物。若是要了他的命,这契丹人还功个屁,自己就退下去了。
“顾承栋顾承栋在哪里?”陈尧咨突然想起顾承栋,这厮箭法如神,百发百中,这么近的距离,要了他的命不在话下
“殿帅,谁是顾承栋?”斥候问道。
他突然才想起,那厮在赵恒身边护驾,没有过北城。可此时已经没时间去找了“给我弓箭”他大声喊道。
斥候听到,忙的拿出了一把大弓,备上了一筒箭矢。陈尧咨搭起弓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远的距离对敌,可他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顾承栋曾说,射箭是用心,瞄的准只是虚妄,要看的准门道,这要用心去揣摩
陈尧咨深呼了一口气,突然,但见那厮长仰着脖子使力的挥舞着弯刀。
“萧挞览”陈尧咨大喊
十丈之外,萧挞览先生仿佛听到了有人呼唤,仿似有人招手,下意识的抬头一望。
他没看到人呼喊,只有一支箭矢疾驰而来,箭尖直奔他的胸前“哧”他瞪大了眼睛仿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在这区区的一座小城门下,成了箭下之魂
契丹人骑士顿时大惊,因为他们看到了他们的先锋大将军从马车上坠落了下来,咽喉之处,长长的一支穿云箭,穿过了喉舌,从后颈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