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九日早上,惨白的太阳仿佛例行公事般慢慢升起,懒洋洋地斜挂在半空,显得有气无力。整个天空仿佛涂抹了一层灰色的颜料,灰蒙蒙的,能见度极低,远处的群山绵延,只露出高低起伏的黛色轮廓。
这时候正是桂北的冬天,清晨一场大白霜将万木折腾的枝垂叶枯,了无生机;只有寒冷的朔风呼啸着刮个不停。
贺丰打开房门,一阵寒风肆无忌惮地迎面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抬头看到战士们已经自觉的行动起来,收拾好各种东西,做好了开拔的准备。
罗金生听说要先释放两个女人之后心里就忐忑不安,一见团长出来忙跑过来提出疑问:“团长,现在释放她们是不是早点?”
“不早,这时释放她们我们在广西境内会更安全。”贺丰解释道:“白崇禧担不起薄情寡义的名声!”
罗金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就不担心了!”
贺丰刚要询问部队准备情况,前面传来一片嘈杂声,紧接着十几个受伤的战士艰难的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十副担架。这些人一到贺丰面前“扑通,扑通”跪下一片,双腿受伤的五军团战士金大海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团长,我们这些人不想走了,想留在这里,请团长批准!”
“被俘时没有屈服,现在却想当逃兵。”贺丰一听心情非常沉痛,终于有人对革命动摇了:“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紧跟过来的孙峰挤出人群,哭着替他们回答:“这些同志们觉的自己伤势严重,就是治好后也不能再参加战斗,怕拖累部队,所以想留下。”
看着面前这些重伤员们,贺丰想拉起他们却一个也不肯起来,他只得苦口婆心的劝说:“同志们,这是敌人统治的地方,部队走后你们的安全会没有保证,会有生命危险的!”
“团长,你不要再劝我们了!”躺在担架上的一个伤员突然滚下担架,语气坚强:“我们决心已下,不会更改了!”
“是啊,团长!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
“比起躺在坟墓里的战友,我们已经赚了很多日子!”
“团长,让我们这些废人守在这里,免的牺牲的战友孤单!”
伤员的决心让贺丰既难过又佩服无比,他没法再开口相劝,只得现场召开独立团党委扩大会议,做出几点决定:同意受伤严重的金大海等五十六个同志留在狮子山;保留金大海等同志的红军身份;湘江独立团党委命令金大海等同志公开声明脱离红军。
听到决定后,重伤员们默默无言,让金大海递上一件白衬衫,贺丰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十个血红的大字:“我们宣誓:永不背叛革命!”下面密密麻麻的缀着五十六个战士的名字。泪水又止不住的在贺丰脸上流淌,看着眼前这些最可爱的人他大声喊道:“孙峰,记下这些同志的姓名籍贯,年龄,亲属情况。命令部队紧急集合,向他们敬礼!”
看着慢慢离开的金大海等人,贺丰心如刀绞。他知道等待他们的道路不会平坦。
九时整,一帮桂系大佬赶到狮子山附近,看来是迎接李,白两位夫人的。贺丰带领十几个战士看押着两位女士走过来,白崇禧远远看着红军不是身背大刀就是手持梭镖,回头怒问:“王处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资敌?”
王公度急忙解释:“据铁厂老板说,他工厂的精钢和工人都被红军扣下,因为夫人在他们手中,卑职不敢派人夺回,所以”
第四集团军总参谋长叶琪嗤之以鼻:“**黔驴技穷,区区大刀梭镖有什么用处!”
伸手拦住两位女士,贺丰自己缓步走到桂系各位大佬面前,报拳在手,朗声说道:“红军战士陈风,久仰各位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幸会!”
白崇禧冷淡的对着触手可及的贺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算是打过招呼,其他人却对贺丰怒目而视。直到两位女士款款到了跟前,大家现她们不像受到虐待的样子,愤怒的眼神才不见了,但也是表情冷淡。
黄旭初身边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显得是仙风道骨,这个道士就是对少年黄旭初落过眼的相学高手,现在已九十高龄却容颜不变。黄旭初大成后对他恭敬有加,这次老道正在全州湘山寺盘桓,让他约来的。
贺丰过来后,道士眯着眼端详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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