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雨倒地,嵇天宇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杀我兄弟者死!”与此同时,‘兴庆八俊’的楼玉堂和于贝溪齐声喝道:“老七,说得好!算是为二哥三哥报仇了!”这里的二哥指的是死于常小雨之手的6展鹏,三哥自然是说刘浩轩。原来嵇天宇但听常小雨之言,怒不可遏,转身夺下一名清兵的火绳枪,对着常小雨便是射击。
燕无双三女失声道:“常公子!”“常大哥?!”奔向常小雨。
与此同时,炽白光芒逝,任飘萍惊怒,望向此刻被三女扶起的常小雨,但见常小雨面色如金纸,寒冷的空气鼻息内没有一丝的气息,急步上前,此刻摸着常小雨脉门的燕无双一脸绝望地望着任飘萍直摇头。唐灵哭出声不停地喊道:“常大哥,你醒醒,常大哥,你醒醒,你不能走,你昨晚还说这次从大漠回去就一辈子守着她们母子”
摸了又摸常小雨的脉门,看了又看常小雨的瞳孔,任飘萍不信,他不信常小雨就这样走了,那个刚才还生龙活虎那个总是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常小雨一句话都没有流下就这样惊愕地望着这个世界走了。
雪此刻似是下得更疾更密,米粒大小的雪借着咆哮的西北风吹打在脸上生生的疼,脸色铁青的任飘萍双拳紧攥,浑身颤抖,闭目,泪无声而落。燕无双终是忍不住哭出声音道:“常公子!紫云,姐姐怎么对得起你啊!”伤愈而立的一高峰望着这一幕,高大的身躯似是突然矮了一截,但见此状的嵇天宇忽然间不知所措,望向此刻同样也似是不知所措的燕云天,复又望向自己手的火绳枪。
筱矜眼颤抖的任飘萍似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似是常小雨的离去已经将他的心挖去,筱矜似乎忽然明白,有那么一种人,就是你一眼望去便是那种你认为可以将自己的一生甚至于自己的生命给予的人,而任飘萍显然就是这种人,现在常小雨便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又怎能不让任飘萍伤心欲碎?!
燕无双的眼自常小雨身上跳离,落在燕云天的脸上,她不懂,燕云天怎会在短短的日子里变得如此可怕。
任飘萍缓缓拧身,双目湛然,穿过千万雪花直射嵇天宇,嵇天宇茫然地看向任飘萍的同时审视自己的心,眼前正是‘兴庆八俊’于魔鬼城击杀任飘萍的那一幕,任飘萍的眼似是没有敌人二字,无论是救自己还是救刘浩轩,嵇天宇不懂,但是他知道杀了常小雨分明就是杀了任飘萍任飘萍虽是愤怒之极,却也是知道嵇天宇有足够的理由击杀常小雨,只觉心悲愤万千难以宣泄,振臂仰天长啸。
长啸雄浑而又悲壮、孤寂而又凄凉,直透九霄,一声更比一声高,在场诸人莫不面现悲戚。声尽,但见任飘萍身形动,一道白影翩若惊鸿迅疾穿梭,赤练飞舞,转瞬,任飘萍回到原地,一道寒光瞬即没入怀。再看近前的清兵手的火绳枪和蓝军手的的金箭俱是断裂两截跌落在雪地。任飘萍面色冷峻,眸光如剑,一一扫过在场诸人,众人皆俱怕不已,但闻任飘萍厉声道:“自此刻起三日之内,大漠之,任何一方不得出兵,如若违背,任某人定然取其项上人头!”
没有人问为什么是三天,也没有人表示同意或是不同意,任飘萍已是抱起常小雨的尸体向西北方向走去,燕无双三女河黑白无常相互一望,默然紧随其后。两军霍然让开一条宽九尺的道任飘萍甚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只是想尽快逃离,至于究竟想要逃离的是什么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逃离本就是一种心态,无关要逃离的是什么。
一高峰望着任飘萍等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心扎了根刺,钻心的疼。
燕云天的人马和清兵俱是没有撤去,只是原地扎起了帐篷升起了火,双方各自警戒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也各不相犯,似是在遵守又似是不在遵守任飘萍口的三天约定。
坐在毡帐内的燕云天坐在炭火边,擦剑,七杀剑,他知道自己和任飘萍之间再也不可能是兄弟,后天子时便是和任飘萍在湖心岛决战的日子,既然心已痛,就让它痛彻底。
清兵兵营,叶大人和一高峰相视良久,叶大人道:“他还不知道欧阳连城灭门惨案的幕后凶手是谁,对吧!”一高峰点头,叹道:“不过他终归会知道,他现在是受了伤的豹子,但他依然是老狐狸!”叶大人眉头一丝颤动,挥了挥手,道:“你去见萧红吧!为师累了。”
雪终于停了,风也不知道躲到哪里休息去了。
走了很久,任飘萍也不曾回头,唐灵等人跟在后面也是一声不吭,几人每走一步,踩得脚下的雪吱吱痛叫,痛在几人的心里。
又行二三里,几人眼前横亘着一座黄土夯成的城堡,城堡的背后纵横交错着道道黄土高坡,远远望去,整座城淹没于皑皑白雪之,残缺的城头之上没有守卫,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面旌旗。
行至城堡之下,城门之上三个黑底白色大字:镇北堡。城门洞开,门洞内裸露的每一撮泥土都似是在诉说它的古朴荒凉。
任飘萍前行不止,燕无双忽然跳到任飘萍身前,静静地望着面无表情的任飘萍,良久,启唇道:“生命本就脆弱,你一个措手不及,它就走了!”任飘萍不语,燕无双复又一叹,道:“我们大家每个人都很难过,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当时在救一高峰,你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你救不了所有的人!你”任飘萍点头,却是继续前行,唐灵道:“任大哥?”任飘萍身形顿,唐灵拦住任飘萍道:“你这样抱着常大哥不妥吧,会吓着村民的”
任飘萍复又点头,道:“找个棺材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