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仁玕和陈玉成不解地瞧着他。一时间不明白李秀成究竟想直说些什么?
李秀成淡淡一笑,说道:“天王久在宫中,身边受小人蒙蔽,朝中各王贪图安逸,独守天京定会给天国带来亡国之祸!常言说得好,非常时,当行非常事。天国如毁于一旦,不仅是天王不保,就连千万天国子民也将堕入苦海之中。本王想,既然如此,倒不如直谏天王,让天王立即下令,弃天京,向西突出!”
洪仁玕听了点点头。下意识地说道:“忠王的话虽然不错,可要想让天王下令,简直是难上加难啊!就算我等三人一起入宫,想来天王。”
说到这,洪仁玕见李秀成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脸刷地一下变得煞白,站起身来颤抖着一指向着李秀成,惊恐问道:“你你难道是想兵谏不成?”
“什么?兵谏?”陈玉成听了也顿时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们两人。
“哈哈哈!”李秀成笑道:“干王,英王。我们只不过是在论事,何必如此紧张呢?”
“论事?”洪仁玕神色惊惶,急问道:“忠王,有你如此论事的么?你与本王直说,你此次回天京是不是想以兵谏逼迫天王就范?难道你忘了前些年的天国之乱么?难道你想做韦昌辉第二么?”
“做韦昌辉第二有什么不好?假如当日韦昌辉未死,天国或许还不至于变成今日这样子!干王说地不错!本王此次打的就是兵谏地主意。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天国毁于一旦!”李秀成面色不变。镇静自若地答道。
“忠王,难道你真想兵谏?那可是天王啊!你你怎么能这样?”陈玉成听了他们对答这才真正明白过来。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如今还有比兵谏更好地办法么?”李秀成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天王在宫中无法理事,尔等坐困孤城,外面又有大敌逼近,天国就在旦夕之间!如果能有其它解决办法,我何必如此呢?他他毕竟是天王啊!”“食君之禄当忠军之事!天王身边虽有小人蒙蔽,可天王依旧是天王,只要我等耐心劝阻,悉心办事,天国还可有为!兵谏如此大逆不道所为,实非君子之举!”洪仁玕虽然不满意洪秀全,可他骨子里却有着文人地通病,那就是士为知己者死,不能出卖和胁迫主君。要想让他答应李秀成,向洪秀全进行兵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但是洪仁玕,就是陈玉成也不赞成兵谏。陈玉成和李秀成不一样,他从小就在太平军中长大,对洪秀全有一种盲目地崇拜和敬重。就算是让他去死,也绝对不会这么去做的。
“难道说,你们都不肯这么做么?”李秀成见他们如此回答自己,脸色一沉。
“乱臣之举,何是我等人之所为!”洪仁玕毫不客气地说道。
“好!好一个君子,好一个忠臣!”李秀成气急狂笑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如此忠君,反是害了君么?”
“呸!亏你被封忠王,却毫无半点忠君之心!你带兵回京心怀窥测,暗中图谋不轨,却装着大义凛然,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奸计得逞!”
洪仁玕边骂边大声向外喊道,想让护府亲兵进来,把李秀成擒住。
可叫了几声,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进厅。洪仁玕不由得觉得奇怪,生生楞在当地。
“想叫人抓本王?哼!”李秀成笑了笑,举起双掌拍了三下,掌音刚落,大厅外就冲进十多名亲兵,把洪仁玕和陈玉成给围了起来。
“你你!”洪仁玕气急败坏地指着李秀成,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王府已经全被对方控制了起来,进来地这些亲兵全是李秀成的人,而自己的亲兵不用多说,早就在他们刚才说事的时候给制住了。
陈玉成见此情景也是怒火冲天,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直尊敬的大哥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忠王!玉成少时受忠王教诲,至今仍不敢忘。但如今忠王所作所为,实在是让玉成心寒,请忠王三思,现在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只要你不再动兵谏的念头,我可保你平安出城!”陈玉成判断了一下局势,打算以情来打动李秀成,上前两步,沉着地说道。
“呵呵,如果我说不呢?”李秀成坐原来回位置,换了条腿悠闲地抖了起来。
陈玉成双目盯着他说道:“如果忠王一意孤行,到事败之日就不要怪玉成不留情面了!”
“哈哈!哈哈哈!”李秀成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湿润了。取出帕擦拭下眼角,李秀成摇头说道:“如今你等都是本王阶下囚,居然还大言不惭恐吓本王?好笑,实在是好笑之极!”
歪着头瞧了瞧他们两人,李秀成收敛起笑容,正色说道:“兵谏势在必行!不论你们说我是忠是奸也好,作为天国一员,本王绝对是不会眼睁睁地瞧着天国毁在几个人的手中!要是你们真的是为天国着想,或者真地爱护天王,那就应该与本王一起兵谏入宫,弃天京出,与翼王合,再打出一个新的天国来!”
“奸贼!做梦!”洪仁玕根本就不理他,破口大骂。陈玉成却苦苦相劝,想让李秀成回心转意。但他们两人却谁都不肯和他一起干,更别说把天京守军的指挥权交出来了。
说的口干舌燥,李秀成还是拿他们两人没办法,无奈只能让亲兵把他们先押到一间空屋里好生看守着。
“忠王,如今我们怎么办?”廖寿见李秀成紧皱双眉,默默坐着想着心事,走近他身边问道。
李秀成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神情中显得异常疲倦:“去!让兄弟们看好干王、英王,严守消息千万不得泄露。另外你带些人马,试试能不能把城门给控制住,一旦控制了城门,就马上把外面的兄弟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