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了。
郦三元转身,将头闷在枕头上,放声大哭。
女儿哭了,郦老头立刻噤声。
隔日郦三元上班的时候两只眼睛?地厉害,木木地站在冰柜后,挂着僵硬的笑脸。
女同事在窃窃私语,她们独特的女性敏感度立刻猜到郦三元和6坤出事了,她们都认识6坤,在热恋期的时候,6坤每天来接郦三元下班,顺便和几个女同事风趣一
番,彼此嘻嘻哈哈,都捞了不少印象分,女同事喜欢6坤,潜意识里也觉得6坤可以找到比郦三元好很多的譬如她们自己。
年轻女孩又来买蛋糕,这一次顺便要了个草莓单球,大冬天的,年轻女孩哈出热乎乎的气,扎着两支冲天辫子,嘻嘻地抱着蛋糕,舔着冰激凌小跑到车前,对,那辆黑色轿车今天又出现了,年轻女孩坐进去,不一会又出来了,这回车里的那个男人也出来了,两人像是生了口角,年轻女孩将冰激凌很是潇洒地一丢,一个小弧度,直接丢到男人的头上,男人快步过去拦腰抱住女孩狠狠转了一圈,女孩尖声喊放我下来,男人大笑,陡然松开,那女孩踉跄跌在地上,又哭又笑,立刻起身拍拍?而走,男人还招了招手说拜拜。
典型的闹别扭的情侣,只是这个别扭闹得令所有路人侧目。
几个女同事看着看着笑起来,男人的目光打过来,女同事立刻噤声。
郦三元低着头。
“要瓶水。”
郦三元抬头,眼前是一个戴着墨镜,头上沾着草莓冰激凌的男人,他西服是黑色的,墨镜是黑色的,鞋子也是黑色的,全部都是黑色的,他随意伸手去擦自己头上的冰激凌,顺便沾了点放进嘴里舔舔。
“草莓味道,腻味。”
郦三元一怔。
“要瓶水。”男人重复。
“你?!”郦三元本能脱口而出。
男人闻言抬头,迅扫了一遍郦三元,带着万分狐疑的目光:“郦三元?”
声音很大。
郦三元吓一跳,蹙起眉头,甚至还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邵墨轩。
“你,你怎么在这
里?”郦三元问。
“你怎么长成这样子了?”邵墨轩摘下墨镜不客气地问道。
这样子?什么样子?对了,郦三元的确比当年胖了两三圈。
“你一直呆在这里?”邵墨轩索性托腮,支颐在冰柜上悠悠地问起来。
郦三元立刻整理了下形容,转身拿出一瓶水给他。
“您的水。”
邵墨轩不去接,只是看着郦三元,眼睛不客气地从她的头一直下移,一直看到?部。
郦三元大窘,立刻重复:“您的水。”
“干嘛您的您的,搞的那么生疏?”邵墨轩说“你怎么在这里工作?”
“我的确是在这里工作,这工作
很不错。”郦三元挺直了背脊。
“怎么?你以前不是说要当空姐的,再差也要做个小公关”邵墨轩笑着摇摇头“现在看你这脸庞圆润很多嘛,都认不出了。”
简明扼要地说,是郦三元难看了。‘“你呢?你在做什么?”郦三元告诉自己要镇定,故作轻松地问。
“小本生意。”邵墨轩吐出四个字,又戴上墨镜,拿下水,扔出一张十元。
郦三元将钱找给他,骨碌碌地几个硬币滚到邵墨轩皮手套上。
邵墨轩又看了郦三元一眼,回头走向车,嘴里还是不客气地说着“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郦三元听到,郦三元心一沉,她的难过又加了一层,她看着邵墨轩挺拔的背影,突然生起一种悲哀,这么些年了,他倒是越来越英俊,身姿挺拔,棱角分明而自己却随着年岁越来越丰润,脸上
,腰上多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