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昏倒在裴暮青的病床边,是怎么被家人抬回自己的病房。等我再醒来时,母亲已经为我换下了那套染满裴暮青的血的裙子,睁眼我看见母亲忧忧含泪的目光,我抓住母亲的手“妈,你告诉我,叶依玲说的不是真的,她说的不是真的,裴暮青他不可能”
又是这样无奈的叹息,又是这样盈盈水光,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叶依玲是不可能会撒这样的谎的,她那么爱裴暮青,她是不会咒裴暮青的。
耳边不断地回旋着叶依玲方才的字字句句:“夏若南,你给我走,快离开这里,你不配呆在这里,你不配叫暮青,他为了你废了一条腿,还不够吗?这样还不够吗?”当叶依玲声斯竭底地哭喊,当裴暮青别过脸,沉痛地闭上眼,我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他的腿废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废了?我不懂,我不明白,也不想懂,眼前再一次地呈现黑暗,那种无边无尽的黑暗。
母亲柔软的手有力地握着我,幽幽地说道:“若南,你别这样,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呀!医生说你贫血,这二天又惊吓过度,也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又有孕在身,已经接连昏倒了二次,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呀!”
孩子?肚子里的孩子?对,我还有孩子,我要为他想,我要好好的,我不能有事。吸了吸泪水,我艰难地想撑坐起身,母亲和若冰立刻来扶起我:“妈,有吃的吗?我想吃东西。”
母亲高兴地擦拭泪水,一边的若冰忙从保温瓶里倒腾出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递送过来,我对若冰微微浅笑:“谢谢你,若冰。”
若冰也回以一个温柔的轻笑。
这几天在医院我一直吃好睡好,警察也来做几次笔录。我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是叶依玲报的警,当时她依稀地听到裴暮青好像和蓝凌在通话,之后又现裴暮青当时通完电话支取了公司的大笔现金还有个人帐户,知道警方现在正在调查对蓝凌触犯的几件案件,便迅报了警,根据追踪系统很快找到了窝点。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蓝凌竟然还会有枪,在蓝凌要对我开枪时,裴暮青扑向了我,蓝凌的枪没拿稳,刚好打中裴暮青的腿部。而警方也对蓝凌开了二枪,皆中要害,虽逃过一命,却变成了植物人。
案子也就这样了结了。
每天晚上我都会在裴暮青的病房外偷偷地看他,叶依玲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她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回家了,应阿姨一直劝她,她仍固执地守候着。好几次我看见她细心地为裴暮青掖被,为他擦脸,在他沉睡时,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丝,有一次她微微俯下头,红唇轻轻地触碰他干裂的唇,她一直都是那么爱他,那他呢?现在也接受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