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庞将军言:“此关乃边疆重地,岂可十万之兵尽带往进征?且点三千足矣。”中军领命。庞清进至内堂,与马氏夫人相见,手携三岁小孩庞德。夫人曰:“太后懿旨到来何故?”
庞清曰:“夫人未知其详。家叔丞相非良善人,倚着太后权势,于先帝时屡行不宄,误国殃民,与忠臣烈士苦结深冤也。曾陷害去陆丞相、陆国母皆忘?今储君逃出,藏聚于山东双龙山,今荐本吾往征伐。定必以一命尽忠报国。汝今子母即回陕西故土,不可回延安,且到重庆府汝父府中。抚育成孩儿,切不可露泄姓名,断不可与叔祖往来。看此不久自有斩草除根之祸,庞门岂不断绝了。如今夫妻、父子一别,未卜存亡,作速就此收拾金银,即刻登程,延缓不得。”
马夫人含泪曰:“将军此未起马,缘何出此不利之言,妾身忧矣。且双龙山及东宫太子,均同宋室江山,不免将军投降相助正宫太子,何为不美?”
庞清曰:“夫人不知其由。别人投归太子,正合其宜,惟我庞姓一人难以投顺,汝纵有直情辅助,那人准信?即陆国舅,是庞氏仇人,岂有肯相容之理?”夫人曰:“如此言来夫妻、父子乃生离死别,永无相见之日,想来能不令妾痛心?”语毕哀哀惨切。庞将军曰:“夫人且免悲伤,此乃为臣尽忠,各行其志。吾位拜侯爵,身沾王恩不浅,奈何仲父立心不善,要做奸臣,至使吾夫妻、父子别离。汝别却京城,携儿子回归岳父母家,抚育成孩儿,接嗣吾庞门一脉,为丈夫在九泉之下也感汝恩劳之德矣。”夫人带泪允诺。是日夫妻说谈不尽分离嘱咐之言。
住语马夫人携子奔回陕西重庆府父母衙中,再说庞元帅。一到教场,早已三千精兵俟候迎接。祭旗发炮登程,城内众文武送出。元帅言:“众位将军请回,不须运送,小心守关,勿负朝廷之恩。”众将领诺而回。大兵涉水登山,月余方到山东州府,分付于山前二十里安扎大营驻兵。
次日用过战膳,庞元帅提刀上马,分付众将兵“谨守营寨,待本帅单枪匹马擒拿贼将。出敌得胜不必说,倘杀败死在敌人之手,只由众人主意,各尽其心。”众将军齐曰:“元师爷那里话里?吾等俱沾朝廷惠养之恩,岂得元帅一人独当其劳,岂可单刀匹马送归虎口?不免吾等尽弃大营,齐同出敌,倘或得胜,-天之章,如若战死沙场,同归一路,不失为忠义之恩,以报朝廷千日养士之恩。”庞元帅曰:“汝众人那里得知,吾身居主帅,领了朝廷重任,自然以身殉国。汝等三千余众,岂可自丧其躯,枉送多人性命?不许一卒跟随。”语毕催马出营,跑至半山,大骂讨战。
有喽-报上山中“有镇东将军庞清,单刀匹马杀至山前骂战。”陆公子闻言上马提鞭,有范太尉曰:“庞姓一门惟此人是条烈汉,忠良之士,今日单刀独马出敌,必有其由。想必适于不得已,尽巨子之节,以捐躯矣。只可惜身在庞门,失此英雄烈将也。”众将闻言,各各咨嗟。
当下陆公子一马飞出山前。庞清一见,大呼:“来者陆凤阳否?”公子曰:“然也。”庞清曰:“汝罪恶多端,目无天子,今本帅奉命来擒汝等。照刀罢!”陆公子大怒,双鞭架开。二马相交数合,庞清拨马而逃,公子勒马不赶。庞清冷喝声:“陆凤阳,汝身称无敌,看此尽是虚名!”大刀又斩来。公子怒喝曰:“匹夫!不斩汝誓不回山。”又大杀一场,拍马而逃。
庞清只见近已大营前不远,遂大呼:“凤阳!凤阳!汝乃贪生畏死之徒,岂是本帅对手?果有能者,再来战三合。”公子喝声:“杀不尽奴才!吾明知汝诱敌之计,偏要取汝性命!”催马上前,双鞭齐下。庞清并不发刀,只由双鞭打落尘埃,坠马而亡。有营中众将齐出,抢回元帅尸首。陆公子见此光景,也不混杀,带转马回山,一路思量,方知范大尉之言非谬“此人特来死于疆场,以尽忠也。只可恨庞忠奸贼客却此忠烈之人。倘以真情实告吾等,言明殿下,岂不准汝归降?何至于身丧沙场。真令人可惜也。”不觉到山寨中将情达知众人。
有太子闻言不觉动起伤情,曰:“不意庞门中有此忠义之人,捐躯赴难。只可恨庞太后父女屡次兴兵攻伐,枉伤无罪。只因孤一人,丧尽多少生灵,是可哀也。”言毕,泪流滚下。众将见殿下如此仁心,伤情悯众,各皆称仁。李豹曰:“如今庞清一死,军中无主,不免下山接他兵投降,可否?”太子曰:“庞清已死,岂可再接他兵投降。勿得惊扰,且待他军运回庞清尸首回朝,以存忠良之柩。”
范太尉叹声:“殿下深仁之主,只忧庞贼父女未必罢休。义有兵戈扰动矣。”刘迪曰:“不免待吾卜一课,看朝廷还有兵戈兴动否?”公子曰:“岳丈且卜一课看来。”是日刘迪卜毕,一卦象排开,点首长嗟曰:“不独有兵复来,其卦象当凶,主君臣失散之兆。灾祸不出四月之久应矣。”
太子闻言大惊,曰:“如此如何逃避?不免趁他兵未集,君臣各各分逃,以免临其难遁,未知众王兄主见如何?”陆公子曰:“十余载东奔西逐,方得君臣聚会,岂因一卦象之凶而分散君臣?万一殿下一人单身出奔,被奸党拿捉回朝,前功尽弃矣。此事万万不可。”
刘迪曰:“殿下休惊。卦象须大凶,幸遇凶中化吉。须然有兵应兆,主君臣失散,但散而不久、离而复合,即有此惊险,不为大咎。且守此山,应其凶兆,自有不久佳音。”太子闻言方才放心。
住语君臣商议,再说泅水关众兵将主帅尸首备格收殓,一程运回本关。有马氏夫人虽然依允丈夫之言回归重庆府,但一心未放下,且候丈夫胜败之音,然后回归方才放心。不想守候三月余,众将运回棺柩。是日哀哀痛切,开丧挂孝。
是日修书,命家丁赶回朝中。庞国丈得闻此报,拆书一观,心中大惊失色,自言:“不好了!不想陆凤阳一班贼人如此猖狂,怎生是好?万一征之不胜,吾庞氏一家一人不能留矣。”此日又不敢奏知天子,心头纳闷昏昏。正想像之际,有家丁禀上:“府门外有一异色道人求见相爷,言有兵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