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胎位可是正的?”还没等薛妈妈直起腰,裴嬷嬷便赶紧问道。
乌苏雅也望了过去,薛妈妈的脸色让她有些担心,就连紫绡给她整好了衣裳都没有注意到,见薛妈妈整理袖子,擦头上的汗水,像是在思索该怎么说,忙让人搬了小杌子过来让薛妈妈坐,又让人去泡茶。
待薛妈妈谢了座,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才松了下来,抬头见乌苏雅和裴嬷嬷都盯着自己,忙放下茶碗,面带歉意的道:“老婆子做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脸,看着吓人,其实没事的。”
乌苏雅和裴嬷嬷对视了一眼,薛妈妈也不是头一回来给她正胎位了,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们怎么会不晓得,薛妈妈今日的脸色确是比以前要严肃得多,所以尽管听了薛妈妈的解释,二人依然不放心。
“薛妈妈有什么便直说好了,我也是个急性子,妈妈这样倒是要吓我了!”裴嬷嬷忙说道。
薛妈妈又看了乌苏雅一眼,才缓缓的道:“夫人的肚子倒是没有以前大的那么快了,可见饮食上控制的不错,只是现在才不到七个月,要说起来,越是到后面肚子里的孩子才长得越快,所以夫人在这方面还是要多多注意。”
薛妈妈说着顿了一下,见乌苏雅连连点头,才又接着道:“还有就是夫人肚子里的胎儿好动,夫人平日还是要多休息,少动心思,夫人的情绪也会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老婆子方才已经帮夫人正了胎位,现在胎儿小问题倒是不大,若是到了后期还动的多,便会有早产的可能,胎儿在肚子里也不好。”
“薛妈妈的意思是脐带?”裴嬷嬷心里一惊,张口说道,还没有说完又看了乌苏雅一眼,却见她脸色难看,可见也是明白了。
就算再没有生过,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也不会不晓得脐带绕颈这种事,在前世脐带绕颈都是危险的事情,不过却可以进行剖腹产,可是古代却没有什么剖腹产,往往很多难产就是因为胎儿脐带绕颈,然后生不出来,孩子活活的被憋死在腹中,产妇也因为生不出孩子而虚脱,或者大出血而死。
乌苏雅想着想着,背后不知不觉的就渗出了冷汗,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倒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夫人不要担心。”薛妈妈忙摆手说道“只要夫人保持好的心情,平时也不要太过劳累,老婆子每隔半个月便来给夫人正胎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老婆子特意这么一说,也只是想让夫人心里有个数,切莫让老婆子一说,反倒让夫人担心,那倒是老婆子的错了。”
薛妈妈这么一说乌苏雅和裴嬷嬷倒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二人心里也很清楚,若是没有问题,薛妈妈也不会特意拿出来说,心里的绷着的弦便又紧了一些。
“那就劳烦妈妈了,往后这段时间,还要妈妈多费心。”乌苏雅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紫绡放在身后的靠枕上,说道。
“这都是老婆子应该的,夫人客气了。”薛妈妈忙说道。
“那骨盆”裴嬷嬷却依然记得曹太医说的话,不放心的问道。
“这个嬷嬷可以放心,夫人是生产过的,这一胎虽然是双胎,却也是一个一个的生,生的时候,骨缝便比那头胎开的快些。”薛妈妈笑着说道。
裴嬷嬷也被薛妈妈的话逗笑了,连连点头道:“妈妈说的是,说的是。”
又说了一会话,裴嬷嬷便带薛妈妈去看产房,乌苏雅却还在想着薛妈妈说的话,躺在软榻上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想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让他们以后都乖乖的,不要动的太厉害,却又不晓得该怎么说,而且她也并不认为她说的话,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听的懂,张了几回口,终于还是闭上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心里不安,乌苏雅倒是想去看看久哥儿和平宁,刚扶着自小的手走到门廊下,却见红绫欢喜的走了进来,见她在门廊上站着,忙小跑的赶了上来“姑娘乔嬷嬷来了。”
“来了,来的倒是快!”乌苏雅笑着说道:“人呢?”
“去给太夫人请安了,听门房的人说还带了人来,好像是庄头家的人。”红绫忙说道。
“庄头”乌苏雅愣了一下,猛然想起夏家小孙子的事情,自己这几日忙昏头了,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造纸的事,薄非阳还没有跟太夫人通过气,夏家的人贸贸然的去太夫人那把这事一说只怕太夫人会不高兴,毕竟下竹庄是薄家的产业,乌苏雅即便是当家主母,有权处理,做这门生意也不是小事,若是做的不好,对庄子的收益定是会有影响。
顾不得多想,乌苏雅忙对红绫道:“快,快去金辉堂把夏家的小子截下来”
“可可是,乔嬷嬷早已经带着夏家的人去了金辉堂了。”红绫心里一惊,支支吾吾的说道。
乌苏雅面色一沉,冷冷的看了红绫一眼,门房应该是第一时间把消息传进来的,毕竟是她把乔嬷嬷请进来的,可是现在乔嬷嬷都已经去了金辉堂她才得了信,可见是有人耽误了通禀,不用想,看红绫这个样子便是她。
乌苏雅也顾不上跟她计较,下台阶便要往金辉堂而去,刚走了一层又顿住了,
人已经去了金辉堂,便是她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晚了,方才薛妈妈还让她不要动太多心思,要多休息,她怎么一转脸便忘了,顿了顿才一面慢慢的往台阶下走,一面让紫绡命人去抬了软轿来,红绫见状忙伸手去扶乌苏雅,乌苏雅却没有搭理她,捧着肚子慢慢的下了台阶等着,直到扶着紫绡的手上了软轿也没有多看红绫一眼。
乌苏雅在金辉堂前下了软轿,里面的小丫鬟便迎了出来“夫人来了。”
“乔嬷嬷在里面?”乌苏雅一面扶着小丫鬟和紫绡的手,一面往里面走。
“来了有一会了,和太夫人在里面说话呢!”小丫鬟笑着说道。
乌苏雅脚下一顿,转头望着小丫鬟“里面”乌苏雅想问里面有什么动静,想想现在问了也是白问,见小丫鬟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过了穿堂,进了正院,刚上台阶,门口的小丫鬟便赶紧进去通禀了一身,转身出来的时候打起了门帘,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乌苏雅心中一沉,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夫人。”乔嬷嬷早在小软凳上坐不住了,见乌苏雅进来忙起身行了一礼,旁边站着的夏家小子也赶紧跟着行礼,却低着头不敢说话。
乌苏雅看了乔嬷嬷尴尬的表情一眼,对她点了点头,真要上去给太夫人请安,便见她伸手指着夏家小子,沉声说道:“你来的倒是挺快的,来的倒也正好,乔嬷嬷带了夏家的小子来,说是为了什么造纸的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乌苏雅自然不好说是薄非阳忘了,这个时候把责任推到薄非阳身上,知会让太夫人更生气,就算薄非阳回来对口供承认了,太夫人也会以为是薄非阳在包庇她,所以眼下她也只有把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了,咬着唇着走了上去,道:“这事是我忘了说了,原是想等过了娘的大寿后在跟你说的,没想乔嬷嬷却已经把人带来了,是这样的,去年过年的时候夏安便跟媳妇说了想开造纸坊的事,媳妇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前些日子去下竹庄却见夏安已经把造纸坊做起来了,不仅有模有样,做出来的纸也是上好的,媳妇就想京城世家大户,哪家不是上百号人要养,哪家手里有没有几样挣钱的生意,就是我娘手上也是握着十几个铺面的,咱们侯府却除了几个庄子,并没有别的生财的门道。”
乌苏雅说着看了太夫人一眼,见她面色不变,却是在认真的听她说话,才接着把京城的纸都是南方运来的,他们要是做纸的生意,便是京城的独一家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太夫人对做生意没有什么概念,薄家不管事封爵之后还是之前,也一直是靠着手上的几个庄子吃喝,也并不觉得缺银子花,况且做什么生意能没有风险?心下便有些不愿意起来,看了乌苏雅一眼道:“虽然是独一家的生意,可是做生意哪有不担风险的,这事不管怎么样,也都是要与我商量一下的,你是年轻人,没有经过多少事,你就能保证这门生意一定能挣钱?若是赔了怎么办?咱们家虽然不止下竹庄这么依个庄子,可是每年下竹庄交上来的银子却是最多的,两下一耽误,今年的银子岂不是要短不少?可萱的事情也是拖不得的,不管怎么样她今年都会嫁出去,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也得给她多备些嫁妆,我这还没有跟你这个当家的要钱,你倒是眼睛都不眨的把钱支出去了哎!”
太夫人说着看了乌苏雅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薄可萱的事情已经很让她头疼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再生出一点事来,都会让她心中不安,乌苏雅却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大的决定,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乌苏雅低头不说话,乔嬷嬷见状心下更是不安,也是她自作主张把夏家小子带了来,却没想给乌苏雅惹了这么大的祸,让夏家的小子也吓的不轻,忙硬着头皮开口想替乌苏雅说两句话,却见她看了自己一眼,便听她开口说道:“这事是媳妇不对,媳妇只是觉得这是门好生意,倒是没顾及到眼下的形势,太夫人说的对,媳妇不该擅自做主动下竹庄,只是这门生意媳妇却觉得还是要做。”
“你”太夫人闻言眉头一皱,抬头不悦的望着乌苏雅。
“太夫人别急,听媳妇说完。”乌苏雅也不等太夫人说话,接着说道:“媳妇前两年没有当家,手里的嫁妆也没有动过,既然太夫人觉得做生意有风险,不愿意担风险,那媳妇便用自己的嫁妆来做这门生意好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便看出来了,虽然这个家她可以不当,可是庄子的收益她却很是关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打算让薄非阳跟太夫人说造纸的事,却没想薄非阳还没有开口,事情便被太夫人晓得了。
在太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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