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原本濮阳泽也想去土地庙那边的,但想到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自己去到那边也跟云凌璟说不上几句话,直接进了大理寺中等候。
得知土地庙的尸体被运回来后,这才站在了大门外,想要第一时间就让云凌璟看到他。
“濮阳世子。”严正没想到碰到濮阳泽,他的第一反应是刑部那边有事情需要大理寺这边配合。“不知濮阳世子有何吩咐。”
“听闻又有尸体出现,本世子来看看情况。”濮阳泽嫌弃的看了眼走上前的严正,他都没法完整的看到云凌璟了。
“是,尸体是在土地庙中被发现的,下官,”
“严大人去忙,本世子跟云大人去敛房那边看看。”还没等严正说完,濮阳泽就打断了他的话,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想直接拉着云凌璟的手进大理寺。
“呃,是。”严正虽然觉得濮阳泽的做法有些怪异,可现在手头上有两件命案要查办,他也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把那怪异的想法抛到脑后跟在濮阳泽的身后走进了大理寺。
“师傅,我准备好了。”来到敛房,云凌璟二话没说就穿戴好了,早早在敛房中等候的冷天明也拿着硬炭笔跟册子站在了敛台的一旁。
云凌璟把尸体的上衣一层层解开,一边动作着,一边检查着。当然,在处理裤子的时候,依旧是按照之前的方式解决的。
“死者身体完整,致命伤在脖颈处,体表并无明显的伤痕,手脚也没有被绑的痕迹,鼻腔中有少量的粉末。”说到这里,云凌璟想到了之前安存志的死法,这两句尸体都是在动脉被割破失血过多而亡,鼻腔中也都出现了白色的粉末,这不让她往一块联系都不行。
“尸斑大都集中在臀部,跟腿部,死者死时应该死呈坐姿。尸僵完全形成,手指按压尸斑,稍有褪色,属尸斑扩散期,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五个时辰。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在子时之前。”
“死者左上腹有死后创伤,伤口位于第十肋,长约四点五寸,且里面的脾脏不见了踪影。”云凌璟的手指在死者空档的伤口中顿了顿才说道。
“脾脏不见了?”一旁的濮阳泽也诧异了一下,之前是心脏,这次是脾脏,虽然丢的不是同一个器官,可致命伤的位置却一样。
云凌璟接过冷天明递过来的解剖刀,轻轻的在尸体的胸腔划了开。
“其他脏器未见中毒现象,也没有缺失,只是少了脾脏,而且脾脏被摘取的时候手法粗鲁,周边的一些脏器分别受到了程度不同的损伤。”
检查完了之后,云凌璟把尸体缝合好,直接盖上了白色的布单。
“阿璟怎么看?”濮阳泽亲自去取了烈酒过来,给云凌璟擦拭双手。
“颈动脉处的伤口一直,而且都是一刀毙命,还有鼻腔中一样的粉末,虽然这具尸体并没有缺失心脏,可缺失了脾脏,可以跟之前安存志的那件案子并案了。”云凌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让濮阳泽给自己擦手,用力一拽,把被烈酒浸泡过的帕子抢了过来,仔细的擦着每根手指。
“凶手杀了人,为什么还要摘走尸体的器官呢?他要这些器官要做什么?”云凌璟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若这些人不是死在这个时空,而是她来的那个发达的世代的话,她还能猜测这些器官缺失了是被地下的黑市卖到了黑医手中,用来谋利。
可现在她所处的这个时空根本就无法做这种精密的手术,而且凶手摘取器脏的时候非常的粗暴,可以说是用凶器划开人体之后不管不顾的用匕首在里面胡乱的乱割一通,只管把自己需要的器官摘走,并不在乎那些器脏是不是完整的。
“你的职责只是验尸,查案这种事情交给严正还有小五子来办就好。”濮阳泽最看不得的就是云凌璟焦心思虑,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可他的手之前浸过烈酒,还有些湿。
云凌璟也知道濮阳泽说的对,可她就是这么个别扭的性子,事情不遇上还好,让她遇上了,怎么也得把它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先回府洗漱一下,换件衣裳,我相信严正跟小五子的能力,他们肯定会把凶手给找到的。”濮阳泽微微叹了口气,他还是比较了解云凌璟的,当然知道她的心思。
云凌璟也不想顶着一身的尸体的味道活动一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跟冷天明交代了一番后跟着濮阳泽回到了镇国公府中。
大理寺中是有换洗以上的地方的,就是为了敛房的仵作准备的。可云凌璟是女子,她可不习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换洗衣裳,而且大理寺这边也没有准备她的衣服。
等云凌璟洗漱完了,换好了衣裳后,时间也快到午时了,濮阳泽把人留在府中用了午膳,陪着她一同又去了大理寺。
“家属找到了?”刚走进大理寺的大门,云凌璟就听到了大堂那边传来乱哄哄的嘈杂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啼哭。正好吴护卫路过,拦住他问了一句。
“回云大人,是的,上午在土地庙发现的那具尸体有人来认领了。死者叫魏强,是小尚庄的小财主。昨天魏强一夜未归,他的正室夫人秦氏还以为他有留在宜春楼里了呢,一大早的就带着人在宜春楼闹了一通。”
“宜春楼的老鸨子报到了咱们这边,大人让人把老鸨跟秦氏都带了回来,正好碰到敛房那边拿了死者身上的饰品来。秦氏一看就认了出来,这才知道死者是魏强。”
“秦氏得了消息后就让人回小尚庄递消息去了,这不,魏家的嫡子庶子的都来了,正在大堂里嚎着呢。属下刚才去听了一耳朵,魏家的这几个儿子心也真是大,不紧着大人找杀害魏强的凶手,却让大人帮着分割家产。”说到这里,吴护卫砸了咂嘴,满脸的都是嘲讽。
“估摸着非得有个结果才能消停呢。你说生这么多儿子有什么用?这还没头七呢就闹成这个样子,也不怕人说出去笑话。”吴护卫还想发表自己的看法来,可看到云凌璟身边站着的濮阳泽后舌头一下打结了。
“呵呵,呵呵,属下去做事了,濮阳世子,云大人,您们忙,您们忙。”
“什么?大理寺的仵作竟然把我爹给开膛破肚了?”刚走到大堂门口,云凌璟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嘈杂声,最清晰的一声就数这一句了。
“大人,之前的事儿您说管不了,这事儿您可能管了吧。我爹怎么就被大理寺的仵作开膛破肚了?我们魏家要求大理寺给补偿,若是补偿给的不满意的话,我们就住在大理寺了。”
“就是,大哥说的对,要给我们魏家补偿,给的不满意我们就把这事说给光阳城的百姓们听听,让他们来给我们魏家评评理。”
“我们也同意,给补偿,给补偿。”
刚才还相互针对的几人,一下子抱成了一团,要求出奇的一致。
听到魏家这几个儿子的要求,再想想他们之前的样子,严正差点儿被气笑了,他当官的这些年也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可魏家这群人,他还是头次见呢,要不是场合不对,他还以为自己在戏园子里看大戏呢。
老爹还没入土为安,儿子就吵成一团,正妻看样子也没多伤心,眼珠子转的嘀溜咕噜的,一滴眼泪没有不说,甚至也想跟儿子争份家产。
秦氏甚至还在大堂撒泼胡闹,就是想为了多拿点家产。
站在外面的云凌璟也抽了抽嘴角,原本她以为那几声偶尔的哭声是里面的人正伤心呢,谁知道真想却是这样的,让她不由得感叹,不管时空怎么变,奇葩绝对是不会少的。
“肃静,你们若是想尝尝大理寺大牢的饭菜,本官这就让人把你们带过去。”严正使劲的拍了下惊堂木,他可是头一次对死者家属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
“大人,我们就想知道,我爹是不是真的被开膛破肚了。”魏家的长子魏大明经常在光阳城跟一群公子哥儿们混迹,也算是有些见识,知道严正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把他们关起来,攒了攒勇气问到。
“什么开膛破肚,那是为了尽快的找到凶手,必须得详细的做一次验尸。”严正觉得自己脑壳疼的厉害,看了眼进来禀事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的王淳,虽然他不能随意的任免大理寺中的官员,可濮阳泽有那个本事啊,等送走了魏家的人,他可得好好跟濮阳泽聊聊天。
王淳被严正看的身体一僵。到是想到他身上也有职位,不能随意的被严正拿捏,随即有挺了挺胸膛,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们也想尽快的把杀害父亲的凶手找出来,可这跟把我父亲开膛破肚有什么关系?我父亲死后还要被羞辱,我们必须要个说法,让那个给我父亲开膛破肚的人赔偿我们。”魏大明也知道他们想从大理寺讨到赔偿是不打可能了,可大理寺这边的机会不大,那个仵作可就容易对付的多了。
若是那个仵作不同意赔偿的话,那他就找几个混混,天天去堵他,直到他答应赔偿为止。
“你们想要什么赔偿?”濮阳泽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手上还牵着云凌璟。
“当然是,”魏大明被濮阳泽浑身的气势一压,瞬间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走进大堂的云凌璟环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几人,女子看样子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男子们则是从十七八到九十岁不等,而且数量还不少,有七个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濮阳泽就权当不知情的,冷冷的问到。
严正面带无奈的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有偏帮谁,也没有添油加醋。
“大理寺是解决这种事情的地方吗?”濮阳泽身上的冷凝气息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释放,跪着的几人全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
严正一拍脑门,是啊,大理寺是主审重大命案要案的地方,魏家这帮人说的分家产也好,赔偿也好,都不是大理寺的管辖范围。
他真是被这几个魏家的人给整懵了,要不是濮阳泽提醒,大理寺今天还得有的闹。
“本官只问,敛房了的尸首可是魏家的魏强?”
有了濮阳泽的坐镇,魏家的几个人也不敢再放弃,纷纷冲着濮阳泽点了点头。
“你们的父亲可有与人结下过冤仇?”趁着这会儿,严正赶紧的把要问的问题问了。
“我父亲从来都是与人为善,怎会有仇家。”魏大明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又问了几个问题,魏大明很是配合的回了
等严正问完了自己的问题后赶紧的让护卫们把魏家的这几人送出了大理寺的大门,而且还在他们走的时候特意说了句,要分家产,要赔偿,这样的事直接去京都尉。
“王淳,你可知错?”打发了魏家的人,严正当着濮阳泽的面冲着王淳呵斥到。
“大人,下官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若是下官犯了错,大人可以直接指出来,下官一定改正。”王淳疑惑的看着严正,说的很是无辜。
“王淳你!”严正伸手指着王淳,“我大理寺不留你这等擅作主张之人,还请濮阳世子。”
“本世子知道了,严大人放心。”濮阳泽虽不知道之前王淳针对过小五子的事,可就凭他给云凌璟使绊子,他也不会让王淳好过。
看到跟云凌璟紧紧挨着站在一起的濮阳泽,王淳浑身一僵,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云凌璟他们从一开始来光阳城,到现在都是住在镇国公府中,也就是说他们跟濮阳泽的关系很好,而自己却因为嫉妒他们把这件事给忘的死死的。
“求濮阳世子饶恕下官这回吧,下官知错了,往后下官一定注意,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王淳说的含含糊糊的,就是求饶他也把错误都归在了自己的疏忽上,一点儿都没提及自己实在针对云凌璟他们。
濮阳泽没接王淳的话茬,毫无情绪的看了他一眼后,拉着云凌璟出了大堂的门。
等濮阳泽走后,王淳依旧不甘心的还想求严正,严正页对王淳有些失望,起身也离开了大堂,只剩一脸苍白的王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