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帝斯大人,有话请到一旁去说吧,不要妨碍下官办事呀。”一脸陪笑的招募官插了进来。
“闭嘴!”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声音的主人在片刻惊愕后,齐齐转过了头去,重重的哼声从他们鼻子中喷了出来。
我哭笑不得,这个雷帝斯,居然有精神和一个女人在这儿吵架。
“啊法普大人,你在这太好了呀,这件事只有你能处理呀!”差点被口水喷到的招募官的眼睛真是毒辣,居然一下就望到了我的身上,四周顿时响起了惊异的喊声。
“他就是那个指挥官呀!”
“不象呀,哪有那么年轻的指挥官?”
“谁说的,他可是一个人杀死整支盗贼军的勇者呀。”
掠过了四周的窃窃私语,我不得不走到了空出的中间去。
“你”那个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下,顿时放肆的笑出声来:“怎么看着比我年纪还小呀,他是指挥官?”
“女人就是没见识!”雷帝斯重哼了声。
我干咳了声,对于指挥官的年龄问题在流浪兵团似乎是个热门话题,不过由一个怎么看都像是野人的女性来当面指出,这种感觉还称不上太好:“我是流浪兵团指挥官,法普,尊贵的女士,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是乔齐拉部族的法尔切妮。”法尔切妮挺起了她的胸脯。
“法尔切妮小姐,兵团目前暂时不考虑女性战士的加入。”我停顿了下,说出自认为恰当的话。
法尔切妮闪动了下她那淡蓝色的眼睛:“为什么呢?”
“这个的话,主要还是考虑到女性战士的战斗力”我干咽了下,一时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就是,女人能顶什么事?”雷帝斯大声的喊道。
“好,如果我打赢了这个大个子,是否就让我加入你们呢?”法尔切妮的手指直直指向了雷帝斯。
我吃惊的差点掉下了下巴,雷帝斯的战斗力在整个流浪兵团都是数一数二的,到目前为止除了少数的龙枪战士可以和他抗衡外,还真找不出其他人来,而现在,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小的女人居然向他挑战,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可笑,我就接受你的挑战,让你知道战争不是你们女人能加进来的!”雷帝斯的眼中透满了不屑,重重的哼了声后转头和我道:“法普,你就当我们的裁判吧!”
我敲敲了额头,只感觉一阵头痛:“在大街上比不是太好,明天去城外的军营中比试吧。”
“好!”齐齐的声音,两个人在同时吐出这个字后又同时转过身去,各自挤出了人群,消失在长街的两头,我叹了口气,唯一的好处是不用担心雷帝斯这个家伙在城中搞破坏了,现在也只能如此来安慰自己。
雷帝斯要和一个女人决斗的消息如同波涛般卷过了整个流浪兵团,第二天破晓,我被小屋外那鼎沸的人声活活吵醒,当我走出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军营在一夜之间成了游乐园,在穿着军服的士兵中穿插着各类小贩模样的人。
“怎么变成这样了?”揉着眼睛的亚尼在我的身边发出了吃惊的感叹。
而我在很长时间内没有回过神来。
“来来,特亚斯一赔一,特拉维诺女人一赔二。”高声叫嚷的是那个塔兰维诺商人,在他那光亮的额头上满是渗出的汗水,显然这儿的生意好得很,在他旁边帮衬的居然是玛古拉这个家伙。
“法普呀,想不到我刚回来就碰上这种好事!”一望见我,玛古拉兴奋的扬着手上一大叠纸条。
我按了下额头,一阵眩晕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流浪兵团,曾经在塞维亚城外勇战的强大兵团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有点怀疑以前和我一起作战的同伴还是不是眼前这夥挥舞着赌博彩卷,等着看好戏的家伙们。
“我买特拉维诺女人十枚铜钱。”随着铜子在钱箱中发出的响亮欢鸣,我看见了我们的军师在摸了一阵胡子后毅然下了赌注,痛苦的呻吟忍不住从我口中泛了出来,流浪兵团完了。
“大人,你身体不舒服吗?”亚尼关心的靠过来。
我挥了下手,叹气回应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法普呀,战士们这么多天的训练也累了,适当的调节一下气氛也是应该的。”德科斯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手里还捏着一张赌卷,信誓旦旦的道。
我恨不得在他那绽放出笑容的狐狸脸上揍一下,没好气的回应道:“不错不错,是不是让你过了把看好戏的瘾?”
德科斯裂开了嘴,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尊敬的指挥官阁下,昨天不理会我伟大发现的帐还没和你算呢,今天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我叹了口气,在他的推攘下走向了临时搭出的比赛场。
雷帝斯早早的站在了比赛场中,朝阳的光芒将他涂成了一片金黄,配着那合身的武斗服,整个看上去犹如一尊战神,也难怪买他的盘口飞速暴增,而巴笛和玛古拉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亚尼,去买一枚金币的法尔切妮。”我转过了头:“否则玛古拉他们就要去跳河了。”
“是!”亚尼高兴的接过了金币,一路小跑的冲向了玛古拉他们,不一会就看见他们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神色。
我摇了摇头,继续关注着场中。
“来了呀!”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发出了惊叫,不一会那个特拉维诺女人就踏着有力的步伐迈进了场地,一身兽皮衣,提着一把令人惊异的长枪,四周顿时响起了兴奋的呼喊声。
“我们先宣布一下决斗的规则,由于”组事官刚念了开头,就被雷帝斯的大手给遮去了下面的话:“行了,今天我空手对这个女人,不会伤害到她的!”
“那我也空手。”法尔切妮爽快的扔掉了手中的长枪。
“那开始吧。”我高喊了一声,组事官连忙退出了比赛场地。
“女人,还是乖乖回家抱孩子吧。”雷帝斯高喊了声,突然震臂,只见包裹着他的武斗服来不及发出呻吟就四碎开来,结实的肌肉一下展露在空气中。
“啊”四周一片赞叹。
玛古拉在我旁边嘟囔道:“雷帝斯这家伙就是肉多。”
“喝!”一声暴喊,雷帝斯猛跺了下脚,飞速扑了上去,身形移动间带出了响亮的风声,在他掠过的地方,一层淡淡的尘土被扬了起来。
“砰!”一个身影高高的飞了出去。
“结束了。”四周响起了意犹未尽的叹息。
“雷帝斯这家伙也太不给面子了。”玛古拉摇了下头:“咦”
那个特拉维诺女人还好好的站在场中,那飞出的是所有的人开始揉起了眼睛。
“不可能!”雷帝斯站起身来,对天发出怒吼,转身继续扑了上去。
又一次飞出。
这一次摔的更惨,在大地上深深地犁出了一道壕沟来。
“啊”这次又发出惊叹声了,我扫视了四周,九成的人张大了嘴巴,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在雷帝斯扑上的瞬间,那个特拉维诺女人不知道怎么拖带了下,直接把他摔了出去。
“发财了”玛古拉喃喃自语,而更多的哀叹声响了起来,无数纸片飞上了天空。
“我不相信!”场中仅仅留下了雷帝斯那不甘心的嚎叫。
关于在军营中的比赛直到很久以后都有人议论,造成的结果是:“有一个人在很长时间内抬不起头,而另一个人正式加入了流浪兵团。”
法尔切妮,特拉维诺人,由于她的出现,狂战士团的编制出现了问题,毕竟从任何地方来看,这个女特拉维诺人不是一个狂战士,但是现在面临着能打败雷帝斯的强者应该属于什么位置的困惑。
德科斯阴险的主意很快决定了狂战士团的命运:“有一个充满火气的团体是很危险的,最好给他加点冷却的水。”
法尔切妮就这样成了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指挥官,可怜的雷帝斯只能屈居次席。在一**的抗议声中,我轻快的推给了军师大人,而这个老爷爷翻了翻白眼回答道:“有实力自己去摘下团长的宝座。”
一场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平息了,而狂战士们在很长时间被扣上“女人手下的可怜虫”的帽子,在酒吧中成为耻笑的话题。
不过这场比赛也触动了我神经深处的某处记忆,仔细推敲了一下,才发现离龙将正位试只有十天时间,捷艮沃尔的黑手马上就要伸到这兰帝诺维亚了。
“麻烦呀。”在仰天叹息后,我继续我的工作,十天后的事先放到一边吧,重要的还是处理眼前的问题,虽然招募了很多优秀的人才,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我来亲自解决。
就这样时钟拨到了王历一三五三年十月一日,离龙将正位试还有五天的时候。
“大人!”亚尼惊异的叫声将我从书堆中嚷了起来,我推开了眼前的宗卷,亚尼的脸上还是那层红润,同样的感觉侵入了我思维。
“又是什么事呀?”我揉了揉额头。
“德科斯大人把那个东西造出来了,他说务必请大人前往议事厅一叙。”亚尼急喘了口气,一字不漏的将德科斯的话复述了一遍。
“头痛!”我拍了下桌子,披上了衣服:“去看一下吧,那个德科斯,到底搞了些什么鬼?”
“好的,大人!”亚尼率先一步打开了门,深吸了口从外面吹进来的清新空气后,我大步向议事厅行去。
德科斯早早的站在了议事厅的台阶上,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丝得意的笑容,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那些研究员也都站在那里,脸上荡漾着成功的喜悦。
“法普呀,上一次只是草图,你可能没有什么感觉,这一次不同了呀,可是真正的实物呀,只要你看了那个奇妙的东西,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不会错了呀。”亲热的搂过了我肩膀,德科斯笑着道。
“是吗?”我略带点不相信。
“过来看看吧,我已经在后面摆好了。”也不待我同意,直接扯着我就走进了议事厅后的院子中。
在院子中早早的站了数十名军官,另外有一名士兵打扮的男子笔直的立在院子中央,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杆带有漆黑木柄的铁管,而在他前方百米的地方竖了一副武士盔甲。
“喂,德科斯你搞什么玄虚呀?把那么多人拉过来,天色可不是很好呀,等下下雨了,大家都变落汤鸡。”玛古拉的声音从一角传了过来,话音刚落,天上就飘下了一丝丝雨水。
“开始吧。”德科斯挥了下手。
那名士兵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一根明亮的铁条,捅进了那铁管之中,来回**了一下后,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牛角袋将黑色的粉末倒了进去,接着拿出一颗圆圆的东西塞了进去,支起一个支架,瞄准前方的盔甲,然后退后,从怀中取出打火石:“哒哒哒”的打起火来。
“三箭。”速突然道,旁人看了他一眼后就知道了他说的是什么,在这段漫长的等候中,速可以连发三箭。
好不容易看见那名士兵的手上燃起了火花,只见他大步上前,点着了那杆怪东西尾巴上看上去象引火折的小绳子,一道亮丽的火花闪过,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五箭!”速叹了口气,摇了下头率先走了出去。
“浪费我时间。”玛古拉嘟囔了声也走了出来。
“德科斯,你可真是会吹牛。”塔特姆重重的哼了一声,跟在了玛古拉的身后。
“这只是意外呀,原来明明好的,一定是下雨的关系!”德科斯不甘心的叫道。
我叹了口气,已经不再想言语,这两天还真是好累,是应该回去睡一下觉。
“轰”巨大的轰鸣突然响彻了起来。
所有人被惊得握上了武器。
“怎么回事?”夏尔克第一个冲到我面前,将我挡在了身后。
“成功了!”接着响起的是德科斯喜悦的声音,我转头望向了场中,那名士兵抱头跪在了地上,他身前支起的铁管直直的指向了天空,在前面那具盔甲完好无损。
“什么鬼东西呀!”玛古拉第一个喊了出来,话音刚落,盔甲后面的小树枝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掉在盔甲上,轻轻弹跳后滚落在地。
一片沉寂。
“再改进一下吧。”叹了口气,这种东西只能去吓吓人,怎么用到战场上呀?德科斯这个家伙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就这样,火枪的诞生又一次夭折了。
但我不知道,这杆火枪给我带来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