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志大乱,胡乱的撕扯,口里还叫着您的名字,后来就昏过去了,却也没有怎样。”
“哦。”彩铃儿松了口气,说道:“他是走火入魔了,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兰汀呀,咱俩虽有婶侄辈分,但是情同姐妹,今日這事我们就让它烂在心里,却也没有别人知晓,日子长了也就过去了。赵强对你做了恶事,让你受了委屈,念在他是受了魔障,也请你原谅了吧,我在這儿给你赔罪了。”说完,她起身对兰汀一揖。
兰汀扶住彩铃儿说道:“婶娘,叔父是无心之过,怪不得他,要怪就怪我自己命不好。”说完委屈的伏在彩铃儿肩头嘤嘤的抽泣。
彩铃儿一叠声的安慰。半晌,兰汀止住哭声,决然说道:“婶娘你放心,兰汀已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怎么做,您只管照顾好叔父,他身负重任,容不得半點差池,我先走了。”
彩铃儿见兰汀如此通达明理,心中感激,一直将兰汀送出院门才返回。她却不知道,兰汀已决意要返回苏州,并决定终身不嫁,以守对赵强的钟爱之情。
在赵强的房里,法空和慧济协力施功,为赵强疏通经络,赵强面色也渐渐红润,一个时辰以后,会阴穴已经打通,法空和慧济同时收掌,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法空将赵强抱回床上,盖了被子。赵强体内真气流转通畅,头脑渐渐的清醒,过了半晌,苏醒了过来。他眼皮掀动,睁开眼睛,看到法空,茫然问道:“大师,我這是怎么了?病了吗?”
“呵呵,施主练功走火入魔,险些丧了性命,老衲和慧济禅师为你打通了会阴要穴,才解了此难,万幸万幸啊。”法空说道。
彩铃在门外听见赵强他们说话,知他已经醒了,惊喜的奔进屋里,拉住赵强的手上下左右看了一遭,见他无恙,才转身冲法空和慧济施礼答谢,感激的泪流满面。
赵强冲慧济禅师说道:“多谢大师援手,救了在下的性命。”
慧济禅师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济困救人乃佛家本色,施主不必客气。”
法空微笑说道:“慧济禅师乃盛京城北霄山承恩寺的住持,也是老衲二十多年的挚友,凡事不用避讳。今日甚是凶险,也幸亏我二人及时趕到,不然施主恐有性命之危。”
赵强回想了一下前后的经过,说道:“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练着练着身体好象飘起来一般,然后就浑身象要炸了似的难受,手脚都不听使唤,动不了也叫不出,后来好象是我夫人把我唤醒,然后就昏倒了过去。”
法空解释说道:“這小无相功需要从小练起,还要童子之身,我原道你是公公,修炼此功也是无妨,未曾想到你并未净身,更加有妻室在身邊,修炼此功就大是不妥了。你此番会阴要穴淤塞不通,真气不能流转,冲入七经八脉,以至走火入魔,幸亏是你夫人及时唤醒了你,不然后果就更加不堪了。现我二人连手已经为你打通了会阴穴,已然无恙,修养几天也就好了,此功却也不能再练了。不过你有這半年的进益,已经是受益菲浅,练些外家工夫也就够了。”
赵强听了,喟然说道:“原来如此,我虽入宫,却因机缘巧合没有净身,空背了這么多年太监的名声,只是身在帝侧,此事从不敢对外人说起,不想还牵累至今,遭此一难。”
慧济禅师捋着胡須笑道:“施主命中有此一厄,但并非坏事,我等有此机缘知道真相,也去了我们的一块心病啊。”
“哦?”赵强疑惑。
慧济禅师接着说道:“今日我与法空论及天下大势,大明根基腐朽,病入膏肓,覆瀎已成必然,满清厉兵秣马,其主皇太极雄才伟略,野心勃勃,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當今之世有安民之心,济世之能者唯大人也。然太监无后,不能传世,不可为天下之主,這是天下人的共识,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所以我二人担心,有朝一日施主你以公公之身份号令天下,豪杰志士恐不愿追随,今日一观,施主竟是伟岸男儿,此疑虑尽去矣。此乃上天假施主之手拯救苍生,幸何如之。愿施主勇担此任,奋发图强,救民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创太平于华夏,此實大善天下之举。老衲這里拜托了。”慧济禅师说着,竟起身冲赵强一揖。
赵强听了,内心一阵激动,天降大任拯救苍生,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比自己想培植势力以图自保的念头崇高了百倍,他挣扎着起身,抱拳说道:“大师之言直达肺腑,让赵强感动莫名,在下定當奋发图强,不负大师所托。”
屋里的冷锋也感到激动不已,他答应教授军事课程,只是出于对赵强的敬佩和李刚的交情,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如今听了慧济禅师一番话,也不禁生出追随赵强抵御清军,称雄天下的心思来。
彩铃儿听了慧济禅师的话,心中也是一凛,暗道:“听這和尚话里的意思,莫非是要劝我丈夫當皇帝吗?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儿。不过赵强要真的當了皇上,那我可就是皇后娘娘啦。不行,他要是當了皇上,不定讨来多少美女當嫔妃呢,肯定不再宠着我這个黄脸婆了,还是现在這样好些。”
赵强冲慧济禅师问道:“大师救民之胸怀令在下敬佩,却不知大师为何在满清地界做了住持?”
慧济说道:“我是受了皇太极的邀请给清廷的几个皇子讲授佛法。這满清之民世代以狩猎为生,所以不惜生灵,杀心甚重。這条对于征战天下有好处,但要治理天下却是一大顽疾,皇太极对此也颇为忧虑,所以请我到那里去弘扬佛法,以期能有所改变,尤其希望能在皇子中培养出一位仁慈为怀的接班人,他已经在为治理天下做打算啦。老衲以为佛法并无邊界、人族之别,只要能光大佛法,广布慈心,既是善举,所以并无不妥。施主放心,老衲虽在清界,却不是满清的走狗,断不会幹碍大人的事业。”
“恩。這皇太极确實不简单,我在出使满清的时候见过他,其雄才大略當今之世无人能出其右。您即教授满清皇子,却不知這些皇子如何?”赵强问道。
慧济说道:“皇太极子嗣虽多,却少有出色之人,他们打小随皇太极四处征战,大都残忍好武,仁心不足。倒是福临年纪尚小,天性纯良,还有教诲的机会,只是性情儒弱,难當大任,如果他當了皇帝,恐难驾御那些手握重权的王公大臣、亲王旗主们,主弱臣强,变乱必生!所以皇太极应该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
赵强知道福临是后来的大清皇帝,思虑一下说道:“這也说不定,皇太极目光深远,不能用常理度之,再说那福临的母亲玉儿也不是平凡的女子,还请大师留意。”
慧济见他说的如此肯定,也不由的上了心。
一场风波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兰汀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她留下一封信,是写给彩玲儿的,说自己想念父母,独自回苏州老家去了,让她放心,并请她转告张晓平。赵强听说兰汀不辞而别走了,虽然不知道内里的原因,但身邊少了這个顽皮伶俐的丫头相伴,心里也觉怅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