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洞仙本是隐身在城楼上,他究竟是怎么下来的.连育化城方面的人,也谁都不曾看清。
这一声沉喝,几乎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慑。
庞舟和庐云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来,各自向后跃开。
皇元教方面的人,除教主白荻外.并无一人认识洞仙,他们只是呆呆的把视线集中在洞仙身上。
但白荻却已两眼发直,大有不知所措之概。
洞仙直来到庞舟身前,淡淡一笑道:“你可是六十年前曾在中原横行三载以后又隐身荷兰山的矮人庞舟?”
庞舟怔了一怔道:“尊驾是谁?”
洞仙不动声色道:“不必问老夫是谁,老夫听说你自恃掌力举世无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老夫就站在原地接你三掌试试,若三掌无法将老夫击倒,老夫再行出手。”
庞舟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当今之世,居然有人说出这等大话,当下嘿嘿一笑道:“老匹夫,你可是想找死,庞某一掌就是可把你送上西天,哪还用得着三掌!”
洞仙道:“不必多言,快些出手!”
庞舟料定此人可能真正有些功力,随即吐气出声,连聚内力于双臂.接着双掌齐推.那排山倒海的狂飙,直向洞仙涌去。
岂知洞仙竟然稳站当地,只是双手在胸前左右一划,居然像没事般的连动也没动一动。
庞舟大惊之下,接连又是两掌,依然不曾摇动洞仙分毫。
当他正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时,突见洞仙右臂一扬.如击败革的响起一声,庞舟的身子,早已被震起两三丈高,然后像西瓜飞天一般向皇元教的人马摔落下去。
当他落地之后.一连撞翻了五六个人,还是摔了个人仰马翻。
霎时之间.皇元教方面像忽然变了天,他们在呆了半晌之后.才各自不顾一切的仓皇向总坛方向奔逃。
皇元教主此时也顾不得乘轿,和总护法秦槐逃走得不知去向。
严寒正欲挥军追杀.却被洞仙阻住。
严寒走上前道:“师父为什么不乘机追杀!”洞仙道:“皇元教的徒众,多半都是无辜的.为师不得不存下一念之仁。你二师弟黄一道那畜生的富国城离这里多远?”
“富国城紧邻育化城,离这里不过**里路。”
“走,随为师先到富国城去。”
随即由严寒在前带路,群豪紧紧相随在洞仙身后。
来到富国城,守城的尚未来得及问路,便被岳小飞和袁小鹤以隔空打穴法点倒在地。
进入城府,直奔大厅。
富国城主黄一道闻声后,慌忙率众出来迎战。
他属下的几名高手,很快便被群豪杀得逃逸无踪。
黄一道正要逃命,严寒喝道:“大胆叛逆,你可看清来人里有谁?”
黄一道呆了一呆,终于发现洞仙,吓得他慌忙跪倒在地,颤声叫道:“师父饶命.弟子拜见!”
洞仙哼了一声:“畜生,你还有脸见我!”
他话声甫毕,一脚向黄一道踢去。
黄一道被踢得连翻七八个筋斗,身子稳住后已闭气过去。
严寒吩咐周海山道:“先把他捆起来押回育化城去!”
仅是转瞬的工夫,富国城已被解决。
洞仙再问道:“皇元教总坛离这里多远?”
严寒道:“不远,只有十里路左右。”
洞仙道:“现在就随老夫攻进皇元教总坛。”
路上.洞仙忽然问道:“听说白荻有三个女儿.她的丈夫是谁?”
严寒窘然乾咳了两声道:“禀师父.连弟子都没见过她的丈夫。”
洞仙叱道:“岂有此理,你们一直和她在一起,怎会没见过她的丈夫?”
严寒尴尬中陪着小心道:“不瞒师父.弟于和二师弟都是十年前才和她重遇,接着就拥她为教主成立皇元教.那时她已有了三个女儿。大丫头白金凤,二丫头白银凤,三丫头白玉凤,正因为她没有丈夫,所以三个丫头都从母姓。”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她?”
“弟子们当然也找机会问过,她说她那丈大已经死了。”
洞仙哼了一声道:“什么死了?她根本就是人尽可夫.所以才生下来三个孽种.说起来为师真该渐愧,竟调教出这么一个畜生来!”
很快便到达皇元教总坛。
这里是皇元教中的禁区,当然不能轻易让人攻进。一时之间,八大护法、各护坛使者、由武关调来的高手以及其他可战之将.齐齐出动抵抗。
群豪在洞仙和严寒率领下,这次不再客气,一阵厮杀之后,皇元教方面的高手,片刻间便半数以上当场横尸溅血,部分贪生怕死的,则趁机四散逃去。
岳小飞和袁小鹤很快便把花玉麟救出。
及至杀到后宫,白荻和秦槐见无处可躲,不得已只好跪地求饶。
另外,白金凤、白银凤、白玉凤三姊妹,也都随着跪在一旁。
洞仙目光缓缓扫过山荻.冷冷说道:“白荻,你很能干.做的好事!”
白荻忽然泪滚双颊.悲切切说道:“师父.弟子知错了,但愿你老人家能饶我一命,弟子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袁小鹤担心洞仙一掌把白荻击毙。那就很难再找回“炼心**秘笈”.忙扯了庐云一下衣襟道:“师父。那本秘藉目前已落在皇元教主手里。”
庐云只好躬身向洞仙施了一礼道:“老前辈.你老人家赐赠晚辈的那册”
洞仙道:“你说的可是那册‘炼心**’.不必要了,当今之世,除老夫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能炼心成功,今后不论让谁得去.都将成为废物。”
他说着.目光又移到白金凤等人身上道:“这三个丫头都是什么人?”
白荻垂道低声道:“她们是弟子的三个女儿。”
洞仙冷笑道:“她们的父亲是准?”
忽听秦槐声音抖动的道:“老前辈,是是晚辈!”
此语一出,不但严寒等人震惊.连白金风三姊妹也愣在当场.因为她们也始终弄不清谁是自己的生身父亲,白荻曾对他们私人透露过,她的丈夫早已死去。
原来秦槐自动承认此事.目的不外希望保住一命,他想到白荻是洞仙的弟子.洞仙看在白金风等三姊妹无辜的份上,必定不忍心杀死白荻。白荻不死.他承认了此事.自然也可不死了。
哪知他的话刚刚说完,严寒早已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秦槐连叫都没叫出.便倒卧在血泊中死去。
就在这时,白荻惊叫一声,也倒了下去。
原来白荻见秦槐被严寒一剑刺死,自己也咬舌自尽。
皇元教元凶已除,洞仙随即吩咐道:“这三个女娃儿是无辜的.千万不要伤害了她们.你们就留在这里处理善后.老夫先回去了。”
严寒吃了一惊道:“师父要到哪里去?”
洞仙道:“为师先返回育化城,你们处置完毕后,尽速向我禀(缺一页)
得我再来动手。”
可惜风嫣红并无白荻那种决心和勇气.只顾惊慌失色的连声求饶.丝毫没打自尽的打算。
庐云拾起长剑,犹豫了一下之后.一咬牙,猛地向风嫣红咽喉刺去。
风嫣红只惨呼出半声,便倒地气绝。
丁涛和甘霖见此情景,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不成*人形,情不自禁的跪下去也齐喊饶命。
庐云侧脸问道:“这两人是谁?”
袁小鹤道:“他们当初是和弟子们一齐进入天谷的,并无大恶。”
庐云道:“既然并无大恶,就没有必要再杀他们,让他们自行逃生去吧!”
岳小飞喝道:“你们两个还不谢过我庐伯伯的不杀之恩起来!”
两人谢过庐云起身后,丁涛干咳了几声,望着岳小飞抱拳躬身道:“岳使者,以前全是丁某的错,您千万原谅!”
岳小飞道:“别再叫我岳使者,告诉你们,皇元教主已经畏罪自尽,从此之后.纵有天谷.也不会再有皇元教了。”
丁涛大骇之下,连忙又道:“那么丁某和老甘就决定追随花大侠和岳公子。”
岳小飞道:“多谢两位的好意,家父既不想成立什么教,也不会创门立派.用不着两位跟随。两位原本在太白山已经混出了名声,何不再回太白山去重创旧业,山不转路转,彼此将来也许后会有期。”
丁涛和甘霖虽未言语.内心却同样早有这种打算。
岳小飞再问庐云道:“庐伯伯.你老人家要不要再到其他关口看看?”
庐云初来天谷,对天谷内的一切,难免也有些好奇.随即点了点头。
在岳小飞和袁小鹤的陪同下,水关、火关、武关、文关都走了一遍。
这些关口的统领,除武关外居然仍不知道皇元教已发生了巨变,这当然是因为他们并未被调去攻打育比城之故。
至于武关,则只有三两名高手在,他们都是在攻打育化城败退下来的.而且未见庞舟的人影。
文关统领刘继德最好客,还特别准备了午宴款待庐云等三人。
岳小飞和袁小鹤都守口如瓶.并没对任何一关透露皇元教总坛已经瓦解的消息。
回到育化城。在皇元教总坛处理大事的严寒等人也回来了,他们并把白金凤姊妹三人带回。
至于被掠走的严夫人和二小姐严如霜.自然早就安然脱脸。
当晚.严寒在大厅摆下盛筵,群豪齐集一堂,酒醉饭饱而散。
这时庐云才想起尚未处置叛师灭祖的孽徒马昭雄,及至问过严寒,才知马昭雄已被活活吊死。
三天后.洞仙和庐云、袁小鹤决定返回五台山独秀峰,洞仙仍要再回原洞做他的洞仙。
另外.方天铎也告辞而去。
至于严寒,必须仍留在天谷.除了继续处理善后,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让那些在灵堂内服药人棺的各路高人.再服药救醒后康复,然后送他们出谷各回原处。
就在洞仙.庐云、袁小鹤、方天铎等人走后的次日一早,关琳忽然来向花玉鳞辞别。
花玉鳞和何慧仙夫妇因和严寒已是儿女亲家,所以决定暂时留在育化城,协助处理善后。
他见关琳前来辞别.不觉大感惊诧道:“大哥,事情还没办完你怎么能走?”
关琳凄凉一笑道:“三弟,愚兄经过这几天的冷静考虑,已决定不再和小飞父子相认。”
花玉鳞哦了声道:“可是大哥总是他的生身之父,世上哪有不认亲骨肉的?难道你要让小飞抱憾终身?”
关琳面色凝重,又是凄凉—笑道;“三弟.愚兄只是生下他,在他生下不足周岁便由你们夫妇抚养,你们对他的恩情,多于我对他千百倍,愚兄又怎忍心拆散你们和他这段关系?”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他和你父子相认,对我们夫妇并无妨碍,若您真是过意不去,尽可让他认我们夫妇做义父母。”
“不,愚兄还有难言之隐,三弟请原谅,这件事我到现在一直还瞒着你。”
花玉麟心头一震,茫然道:“大哥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关琳神色赧然,低下头道:“事到如今,愚兄只有实说了,你可知道小飞的生身母亲是谁?”
花玉麟怔了怔道:“当然是大嫂,遗憾的是兄弟竟然至今没见过大嫂的面。”
关琳带着自嘲的神色,摇摇头道:“她不是你大嫂。”
“那么她是谁?”
“皇元教主白荻!”
花玉麟几乎惊得呆了.半晌,才又问道:“大哥可否再对兄弟说清楚些?”
关琳长长吁口气道:“当愚兄十三年前初遇白荻时,便对她一见倾心,而她也对我颇具好感,两人暗中来往,不久便生下了小飞。后来事机不密,被秦槐查知,愚兄不得已便带着小飞偷偷逃回中原,不久你我和天铎义结金兰,愚兄因在江湖行走带着小飞不便.便把他交给你们夫妇代为抚养。”
“可是后来大哥却又到天谷来.您为什么竟自投罗网呢?”
“说来惭愧,愚兄为了想再见白荻一面,才贸然又闯入天谷。”
“后来呢?”
“后来终于不幸落入秦槐之手,还算白荻仍念旧情,经她向秦槐苦求,我才免于一死,而被打到育化城—处山洞里幽禁了将近十二年之久,若不是你们夫妇前来相救,只怕我必定不见天日一直到死。”
花玉麟听到这里,不由也百感交集,不知还能说什么好。
关琳再道;“三弟,你明白了这段因果,总该成全愚兄心愿,不再让小飞和我父子想认了吧?”
花玉麟紧蹙着双眉道:“不管如何,大哥实在没有理由不和小飞父子相认!”
但关琳的语气,却像斩钉截铁般道:“这就是最大的理由,小飞跟了你们夫妇,必定终生幸福快乐,但若和我父子相认,当他知道生身之母竟是白荻,白荻的死状,他是亲眼看到的,岂不将使他痛苦一生?”
花玉麟默然了,像陷入沉思,关琳的这番话,完全是至情至理,为了成全义兄这心愿,他实在不能再说什么,但若这样,却又总觉对义兄不住。
就在这时,岳小飞走了进来,他是来向花玉麟请示事情的。
当花玉麟交代过后,面前早已失去关琳的踪影。
花玉鳞急急追出门外,但见旭日初外.大地一片灿烂,关琳早已去远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