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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淡淡地道:“你觉得呢?”
袭人、沧海、秋水和湘云,沧海是佟妃的人,她们三个呢?又是哪一宫派来的眼线卧底?坤宁宫上上下下近二十人,到底有没有我能相信的人?
我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我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袭人没有说话,面色有些凝重,开口道:“主子,那沧海,该怎么处置?”
我看着袭人,半晌才道:“你看着办吧。”
袭人退出去后,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头晕得厉害,刚一迈步,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跌坐在地上,我看着眼前的青砖,一连串苦涩的笑声从我口中逸出,几滴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地,那是我的泪水,我的内心,远不像表面上那样坚强,一直以来,我都扮演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旁人的忽视让我乐得其所,做自己喜欢的事,吃自己喜欢的东西,爱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悠然的日子让我差点忘记,我待的地方是紫禁城,是规矩繁多,一不小心就会丢脑袋的皇宫,是人吃人还要将骨头都吞下去的地方。你不算计人家,人家就会反过来算计你,我虽不是什么风头浪尖上的人物,但却有一个令人嫉妒的身份皇后,只要我一天顶着皇后的帽子,我便一天要防备着这些看似温婉可人,实则如狼似虎的后宫嫔妃。
来喜说得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让我一直信任的人,几乎将她当做姐妹的人背叛我,想到沧海,我的心又是一阵灼痛,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惩罚我不应小看了这个庄严肃穆,如花似锦的大清后宫。
顺治,他今天一定很开心吧?他终于报了仇了,终于让我这个“恶毒”的女人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想到顺治,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委曲一涌而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就怀疑我?我是错了,我不该想着要更改历史,但是我马上就放弃了不是吗?就算上天要罚我,让他离开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我身边的人出卖我?
我再没有一丝力气,身子缓缓倒下,任由泪水不断地从眼角划落,冰凉的地面此时竟比我的心还要暖一些,我不争,人家以为我是傻子,我争,我又要去争什么?没有爱人,我要权力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太后派人来知会我,来喜因为月前私自带宫女出宫被移至宗人府查办,那个被来喜带出宫的宫女在受了二十庭杖后被逐出宫去,太后看在来喜一直尽心尽力伺候皇后的份上嘱咐宗人府从轻处置,而皇后则“治下不严”月例减半,禁足一月。
不过我不用“禁足”也已经出不了坤宁宫了,我病了,不似上次那样无病呻吟,这次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高烧不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太医换了三四个,可就是查不出病因,最后还是那个颤颤微微的老太医李晓白下了结论:心中郁结不散导致高烧不退。
李晓白的医术无疑是高超的,但相对于他开给我的那些黑漆漆的中草药,我想我更需要的是一个心理医生,因为我发现我竟然有了厌世的想法,这是忧郁症的前兆吗?
我不只一次的想过就这么死去算了,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不信任和背叛,心也不会痛了。我死了,他应该会来看我吧?他会伤心吗?不过就算他会伤心,想必乌云珠也会温温柔柔的开导他吧,再让他彻底的忘记我,不!这怎么能行!我还没占据他的心,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让顺治一辈子都记住我,就算我不在他身边,就算我死了,一百年,一千年,我都要他牢牢地记住我!
这个信念支持着我与病魔整整抗争了十天,直到第十一天早晨,我终于勉强能支着身子坐起来,这些天没有任何人来看过我,我似乎已经被遗忘了,选秀大典已经结束,乌云珠在初选过后,甚至没有回家等候复选便直接被顺治留在了宫中。佟妃也如愿已偿的达成了她的愿望,代替皇后出席选秀大典,并在昨日代替皇后宴待所有被留牌子的秀女。让这些小主们一进宫便知道,后宫中真正做主的,不是我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而是太后和佟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