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抱他怎么办?有个折衷的办法。大皇子坐下,再把二皇子接过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么一来就省劲儿多了,也稳当的多,不怕会摔着他。
二皇子一到他怀里就咯咯笑,小胖手搂着他的脖子,带着奶香味儿的口水蹭了大皇子一脸。
大皇子平时很爱洁,可是对着弟弟就没辙了。二皇子软乎乎的带着奶香味儿的身子抱在怀里暖暖的,大皇子特别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
他和玉瑶一起教二皇子说话。先从最简单的称呼教起。
父皇、母妃,哥哥,姐姐。
二皇子十分沉稳,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只顾傻乐。玉瑶公主教了一回就不肯再教了。大皇子却一点儿不厌烦,一遍又一遍重复这几个单调的称呼。
柳尚宫端了两盏汤进来。这两盏汤是不一样的,给大皇子的那一盏是温补清肺的汤,大皇子冬天的晚上容易咳嗽,今年冬天还好,没咳几声。只是屋里头冬日取暖总是难免有些火燥,就要从食膳上下功夫。玉瑶公主则是前两天出了汗有一点着凉,李署令看过之后说倒是不用吃药,也熬些汤水滋补调理一下就行。
大皇子只能先把二皇子交给乳母,端起汤来吹吹热水,小心的尝了一口。汤水温润清甜,一点儿药味也尝不出来,可见方尚宫是多么用心。“前头客人走了没有?娘娘还不得空?”
柳尚宫摇头:“还没有走哪。娘娘也只能这么陪着坐着。”
窗外头雪落的更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窗前飘过,地下很快就被盖了一层白霜。
小太监们拖着扫帚去扫宫门前宫道上的落雪。
谨妃她们坐了一会儿,虽然没从贵妃这儿谋得想要的好处,可是也已经打听着了,慎妃上午过来也是无功而返。
这就让谨妃心里头好受不少。她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一样东西,大家都没有,那她心里就踏实了。要是别人有而她没有,那她难受的觉都睡不着。
“看这雪越下越大,我们也得回去了。过会儿只怕天都黑了,路滑更不好走。”
曹顺容也跟着站起身。她陪着谨妃过来,一是为了谨妃正好邀她,她心里也有些小想头。更要紧的是,永安宫皇上差不多天天过来。尤其是这几个月,皇上只要在后宫留宿,那肯定是在永安宫里,不会在别处。
曹顺容本想着,今天下雪,皇上说不定早早就过来,还能在儿见着皇上一面。
她看了一眼谨妃,心里的滋味儿只有她自己知道。
谨妃粗鄙,出身不好,皇上甚至就只宠过她那么两回,可人家偏偏就有福气怀了孕,虽然只生了一个玉玢公主,还七灾八难的,但有个孩子终究要比没有的强多了。贵妃就更不用说了,生了二皇子,可以说是母凭子贵一步登天了。
曹顺容难免会想,假如自己当初把握机会,也有那个福气怀了龙种,那么是不是这次晋封也会有她一份儿?
这趟永安宫真是白来了。
她们告辞出来,宫女太监急忙替她们撑起伞遮雪,点亮灯笼在前照路。
曹顺容上步辇前一转头,看见隔着一庭院的大雪,大皇子、玉瑶公主,还有被乳母抱着的二皇子,正从游廊上走过,进了她们刚刚离开的正殿。
谨妃也已经看见了。
都说大皇子他们到了永安宫之后养得好,之前谨妃都是将信将疑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大皇子一天不落的去书房,可见身子确实是好转了,没有再发病。
怎么这样不公平?明明大皇子也是个药罐子,去年年宴时见着他,还是风吹就倒的模样,现在居然都能进学念书了。可是她的玉玢公主,现在连屋子都不能出,窗子都不敢开。
还有二皇子,听说生下来一点小病小恙都没有得过,长牙时也没头疼发热的,顺顺当当就长出来了,又胖又结实。
她不想再看了。
谨妃转身上了步辇。
两人的步辇在穿过永庆门时,大雪依稀看见迎面两排灯笼的光亮由远而近。
这是皇上的御辇过来了。
谨妃与曹顺容的步辇连忙避让到一旁,两人都下了步辇候在道旁。
御辇到了面前停下来,两人一起行礼问安。皇上侧身看了一眼:“你们这是从永安宫出来?”
谨妃忙说:“正是,我们才在永安宫,陪着贵妃说了一会儿话,这正要回去。”
皇上问:“玉玢今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