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么?”苏菲疼惜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小心翼翼把浓汤喂进他口中,生怕洒出来或者烫着他。虽然这种事完全可以让仆人去做,而且他们也确实比她专业得多,可是她却固执的一定要自己来。虽然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也确定了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只是每次想到他奋不顾身的为自己挡下骨矛,她还是会心疼的泪眼婆娑。是啊,谁还会这样对她呢?能遇到这样的爱人,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好多了。”菲利克斯做出一个强颜欢笑的表情说,事实上他现在的状况也确实可以用“强颜欢笑”来形容——他必须时刻压制着体内的自愈因子,使它们不至于让伤口过快的愈合。虽然那两只骨矛已经被克里斯汀的明光盾抵消了很多,但是加上恩格里斯特的五枚冰锥和一道疾冻箭,以他在这几年中表现出来的实力,显然不能恢复的过**速。
“骨矛的余威的确没那么强,正常情况下我本可以在第一时间化解其中的死灵之力。但是冰锥和疾冻箭所附带的冷冻效果影响到了我,让我无法顺畅的调动魔力与死灵之力对抗,导致它们最终还是钻进了骨骼,让我没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康复。”如果有人提出质疑的话,他就会这么回答。
嗯,无懈可击。
唯一的问题是,这种状态还得持续多久,毕竟自我压抑总不是件舒服的事情。至少三、五天吧,他有点儿无奈的安慰自己,要知道那个金鹰魔导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是得等上整整一个星期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战局的结果来说,他还算满意。虽然他一直在期待着阿伦能带走更多的人,但是这位死亡召唤者已经废掉一个惩罚者了,还怎么能对他要求更多呢?难道再拼掉祈福者或者守护者吗?这在他孤军奋战的情况下根本就不现实。所以他会觉得这个死灵法师真的很蠢,甚至不理解他是怎么能活到这么大岁数的——既然近百年来都相安无事,为什么要主动宣战呢?既然手头有兵有将,为什么要只身来同铸会的主场肉搏呢?!
“要知道这支军队如果在我手里,我至少能拼掉同铸会一半有生力量!”他在心中不无惋惜的对这个死灵法师说:“只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这么做。”
自寻死路这种事儿,只要疯子和傻子才愿意做。
“真没想到我们会赢得那么惨烈。”如果不是苏菲再次开口,他很可能还会在这种思考中沉浸很久。而现在,他已经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看着她哀伤的脸,听着她悲伤的声音,他知道她还没有说完:“我本想多做一些事,也多承担一些,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跟师傅和圣堂们并肩战斗,我想让他们看到这些年来他们对我的培养没有荒废!可是当战斗真正打响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还差得很远”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了,变得有些失落,有些自责:“在每个人都在奋不顾身的搏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影响战局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师傅背后!跟这些前辈比,我真是微不足道”她无意识的摇了摇头,有几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落:“你知道吗,亲爱的,有时候我会觉得那些死去的人中应该有我”
“别这么说,亲爱的,别这么说。”他蹒跚的站起身来,在这个过程中没忘了做出一个强忍疼痛的表情,然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你太年轻了,亲爱的,不管你多出色,不管你多努力,你终究太年轻了,我们都太年轻了那些前辈们,哪一个不是在经历过无数次战斗后才走到今天的呢?在那些战斗中,哪一个又没经历过挫折和失败呢?要知道,他们也曾沦为看客,他们也曾对战局无能为力,他们也曾眼睁睁的看着前辈们在自己面前陨落,因为他们也曾年轻过!
“这是个必须经历的过程,亲爱的,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无论是守护者,祈福者,惩罚者,还是恩格里斯特,他们也都得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这就是成长啊,亲爱的。”
“那你会陪我一起么?”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幽幽得说。
她这种性格对她将来有可能担当的角色来说是不利的,菲利克斯抚摸着她的长发这样想着。恩格里斯特和圣堂们给了她太多的关爱和名誉,把她捧到了一个跟年龄和能力不相符的位置上,把她圈在了一个无比耀眼的光环里,以至于晃得她完全看不清光芒之外的东西这的确让她变得更容易被掌控,却也让她今后无论在同铸会还是在天谴议会都很难独当一面不过话说回来了,也许在他们心中,根本也不需要她独当一面吧。
好在,对炽天之翼来说,同样不需要。
“当然了,亲爱的。”想到这里,他捧起她的脸庞,深情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