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救救她,格林,救救她,快来救救她!”我一遍遍的喊着,直到她那双曾经无比明亮的眼睛终于开始黯淡。
我回过头,虽然我不想把视线离开她哪怕一秒钟,但是我不得不回过头。去看看格林为什么还不过来!如果他想救她,只要他想救她,她就能活下来!她就一定能活下来!却看到他依然站在他之前的位置,连一步都没动过,而他的表情,竟跟菲利克斯一样冷漠。
刹那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凝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动,在喊,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流血。在抽搐。其他人却都变成了一尊尊面无表情的雕像。彻骨的严寒突然袭来,让我无从招架,就算在八年前的晨光镇,我被安德烈逐出家门。面对家中所有人的嘲笑和漠然。我都没如此的无助过。
谁来救救她。天呐,谁来救救她
“她本不会死,如果你能稍微保持一丁点儿理智的话。她就不必死,但是你终究还是彻底迷失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每个男人都会为了女人至少疯狂那么一次,只是也总要有人为这份疯狂付出代价,而你应该庆幸的是,我亲爱的朋友,付出代价的那个人,不是你。”
伴着菲利克斯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她离开了,那双失去色彩的眼睛也永远定格在了他的身上。虽然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了面对各种人的死,甚至已经对这个字感到麻木,却依然无法把这个字跟她联系到一起。
无论如何,都不能。
“我想这应该足以让你清醒一下了,能好好想想你真正该做的事,也是你不得不做的事。去把你亡灵大军重新带回这个世界吧,索萨。死亡召唤者,然后我们将赢得战争,平分天下对了,其实这把剑是你的。”菲利克斯拍了拍早已收入鞘中的剑说:“我在月光城下的乱葬岗中找到了它,然后重新铸造了一下,却保留了你的魔法气息。那时候你总是喜欢把剑包裹在火焰中战斗,不是吗?而我出手的时候又没有附着任何魔力,所以她的死就只能算在你身上了,我想同铸会和恩格里斯特会好好跟你算一下这笔账的。”
我听不清菲利克斯在说些什么,他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杂乱无章的音符,在我耳边忽远忽近。我抱着她,轻轻地,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她,却又不敢放手,生怕地上的沙土弄脏了她。我合上了她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可那些噪杂的声音却一刻都不肯停下。
闭嘴吧,狗娘养的!我想揪住他的耳朵对他怒吼,再把一道烈焰冲击轰在他脸上,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吵醒她。
我怕我会吵醒她。
真的,好怕
“你不能让他就这么傻愣着,威尔,跟她相绑定的预警结界很快就会做出反应,你们没多少时间了。”菲利克斯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最多几分钟,鹰眼魔导,狐尾祭祀,狮心元帅,甚至圣堂和恩格里斯特都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们想走都来不及了。”
我并没有听到格林的回应,也许他说了什么或者表示了什么,只是我没有留意。我集中全部精力控制住自己这只不停颤抖的右手,想帮她擦干净嘴角的血,却越抹越多,只能在她洁白的脸上留下一片片污浊。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着她,也必定不是最后一次,在梦里,这种情景多得数不清。所以我会觉得也许这也是一场梦,一场噩梦,而我很快就会醒过来。
但是为什么还不醒?
为什么还不醒?!
为什么还不醒!
“好吧,我们先走一步,希望待会儿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菲利克斯驱动着传送卷轴。
几秒钟后,加萨隆尼亚已经随他离去。
随着她的身体逐渐冰冷,我终于明白了这本就是个永远都醒不了的梦,从我看到那张画儿开始,我已经在这个梦中渡过了十五年,而到了这一刻,这个梦将注定伴我一生。
我只是从来都没想到,会在梦中死去的人居然不是我。
眼泪突然间掉了下来,似乎想帮我洗刷她脸上的血污,那些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正纷纷从她脸颊滑落。
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又能完美无瑕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
可是,亲爱的,有什么用呢?
“索萨,我们得回去了。”
是啊,星辰,我得回去了。
像之前一样,我又要在你面前开溜了。
可你就这么让我走了吗?你不是要抓我吗?你不是要让我接受审判吗?你不是要在真理大教堂烧死我吗?
星辰,我的星辰,你不能就让我这么走了呀!
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呀!
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呀!
我嘶喊着,紧紧的搂着她,让她逐渐失去温度的脸庞紧贴着我的心脏,仿佛只要不放手,她就不会离去直到后脑突然遭到了一下重击。
轰!我的梦里都充斥着碎裂的声音。
在昏暗中,我看到她从我怀中挣脱了出来,并赏了我一支急冻箭,把我打飞了出去。在她明亮的瞳孔中,我也看到了自己那狼狈的模样,我在笑呢。
笑的好开心,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