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闹过一阵,沈珍珠觉得心慌胸闷,脸色也不好,张涵若心细,忙叫薛鸿现停了打闹,三人坐上马车,重来绪旧。
薛鸿现道:“实不相瞒两位姐姐,我也不知道师傅叫什么名字,从小我就唤她做‘师傅’,她是比丘尼(注:尼姑)。我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何人,自有记忆,便与师傅在一起。师傅待我,真和生身母亲一样。可是,八岁那年,她突然将我送至薛薛嵩府上,说是与他一段缘法,五年后才能回山。五年里,她每每在除夕来一次,传我半夜武艺剑法。”这简直是仙闻秩记,沈珍珠与张涵若神往不已:薛鸿现师傅何等高人,这般的传授武艺,便能让薛鸿现独步天下!与这样的仙人相较,凡俗之人数十载如一日的勤练武功,真是虚耗时光。
“那日我去取水,哪里想到,竟然在河边遇上师傅!她二话不说,就勒令我立即回山。”
“你师傅怎知你在那里?”张涵若十分惊骇。
薛鸿现眼神中尽是崇拜:“师傅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是无处不在的。”又道:“那天是我第一次忤逆师傅,又哭又求,说有位姐姐要我照顾,暂不能抛下姐姐回山。谁知,师傅不怒也不笑。”她叹口气,一向无忧无虑的她透出伤感之情,虽与其娇憨容颜不协调,也足以让沈珍珠和张涵若感喟自幼无父无母,虽有慈爱的师傅,终究是意难平啊。
“我宁愿师傅发怒,她总会在发怒后宽恕我,答应我的请求。”薛鸿现继续说着:“可那回,她只告诉我,世人都有自己因果,我辈修行之人,不该去干扰。”
“我不依,跪下来求师傅,师傅便牵住我的手拉我走,我与师傅武艺相差太远,怎么也挣不开,就这样,被师傅带回山”
她解释完,又楚楚可惜的抬起头,说道:“就这样了,沈姐姐,你不怪我了吧”
沈珍珠为那“修行之人”四个字深深揪心,看面前薛鸿现年纪虽小,掩不住如花美貌、绿鬓如云,真有一日要做了“比丘尼”何等叫人不忍。薛鸿现对她的师傅敬如天神,也不必事事由师傅摆布,命运由师傅一手早早掌控安排吧。
薛鸿现又忽的破颜一笑,道:“不过我今天可以将功赎罪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来递与沈珍珠,说:“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沈珍珠接过一看,手掌大小轻薄之物,以牛皮包裹。问道:“是什么?”
薛鸿现道:“先别急着拆,猜猜?”
沈珍珠掂掂轻重,与张涵若同时出声:“里面是信件?”
薛鸿现撅撅嘴:“一点也不好玩,你们怎么那样聪明啊!”沈珍珠笑以手指刮刮薛鸿现脸庞,打开那层牛皮包裹。里面果然是叠得方方正正的几页信笺。展开信信笺,沈珍珠不禁呆住上面全是扭扭曲曲的古怪文字!
“这是回纥人的书信?”她问薛鸿现。回纥建国不久,袭用突厥文字,尚无自己文字。沈珍珠回纥呆过一段时日,虽看得出这是突厥文,却是一个字也不认得。
薛鸿现志得意满的眨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