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驼队停住,月色昏黄下,看见有三四人骑骆驼行近。他们都身着回纥服装,其中一人虬髯满面,四十岁上下,约略是领头的,以回纥语叽里哇拉的回答:“我们是从特尔里来的商队,打算到灵州去。现在喝的水要没了,出沙漠还得四五天,天神保佑你们,大唐来的客人,请给咱们一点水吧。”
陈周认真审视他们几眼,扬声问道:“走出沙漠还需多长时间,怎么个走法。”
领头的回纥人答道:“没有十天不行!今年春天气候特别干燥,不然咱们的饮水怎会缺乏?”
陈周在心里算计一番,说道:“我们的饮水也有限,只能送你们两皮囊水。”
回纥人群发出一阵欢呼,领头的回纥人笑声爽朗,回答痛快:“二上加一成千,一滴滴流淌成湖。多有一点都是好的。多谢你啊好兄弟!”
陈周招手唤侍从:“去,取两袋水给他们。”除却随身水囊,余下的十余皮囊饮水现在皆集中负载在两头骆驼上。
沈珍珠听不懂两人的对话,远远看见那领头的回纥人昂首高声大笑,那神态那声音,让她隐隐感到不对劲,却见一名侍从答应着蹒跚走至骆驼前,预备解水囊,她情不自禁出声喊道:“不要!警惕!”
说时迟,那时快,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骆驼背上一个水囊被箭射破,水汩汩的流出,好在那名侍从见机极快,听见沈珍珠提醒,合身扑上,死死将骆驼压倒在自己身下,与此同时,数枚箭羽凌空由他头顶掠过。
陈周大呼一声,众侍从蜂拥而上,将那四名回纥人团团围住,陈周怒叱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原来这回纥人竟然是假借借水察知水囊所负位置,从而射破立囊,以绝一行人的水源,真是用心毒辣。
那四名回纥人毫无惊慌之意,领头的回纥人哈哈大笑两声,用汉语道:“你们果然进益不少,本来还想戏耍你们一番的。好了,就此作罢。”指着沈珍珠所在方向道:“你们大唐的太子妃也来了么?好,要想找到唐太子殿下,请跟我来!”
陈周与程元振面面相觑,一时不敢拿主意。沈珍珠已由马车上款款下来,轻轻一笑,温言道:“既然主人盛意拳拳,我们何乐而不为?”当此之际,只可如此。
领头的回纥人点头朗声道:“太子妃可要跟紧了。”一扭骆驼的头,缓缓的走回自己的队伍,十余骑骆驼以后队当前队,以前队作殿后,率先朝北沿原路行去。
陈周与程元振对视一眼,传令下去跟随这群回纥人前进。
这群回纥人仿佛惯于在沙漠中生活,天气炎热,日光当头,他们边领路,尚一边大声唱歌说笑。领着沈珍珠一行人在大漠中东弯西转,由当日清晨,至夕阳将下,仍自在大漠中打转。
程元振似乎有些焦急,见太阳将落下,策马追上前面的回纥人,问道:“你们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些回纥人显然多半听不懂他的话,只望着他,颇带嘲弄的呵呵相对而笑。领头的回纥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快了,快了,年青小伙子,咱们回纥人常说,有了披风,下雨淋不着,有了辔头,马儿跑不脱。事情都有水到渠成的一天,着不得急。”程元振听这名领头人口中格言谚语一套又一套的,不禁头皮发麻。
沈珍珠私下唤过陈周,问道:“你可知我们现在是朝哪个方向行进?”
陈周叹口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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