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延啜自有要务处置,沈珍珠用过饭♂洗后便迫不及待的去看哲米依。
有回纥兵丁领她到哲米依住处,仍是一间石舍,敲击半晌方有人将门启开,正是哲米依,连带李承宷,并那位名唤顿莫贺的中年回纥人都在房中。
哲米依拉着沈珍珠的手,上下看道:“你来得正巧,我们正说要马上去特尔里,不然又要过好几日才能再见了。”
沈珍珠见哲米依眼眶微红,倒似刚刚哭过,诧异的说:“你怎么了?怎么好象哭过?”对李承宷道:“定是你欺负她了。”
哲米依忙揉揉眼睛,赔笑道:“没有,没有,应该是我们彻夜赶路,风沙太大,弄成眼睛这样。承宷,你去预备下,去特尔里越快越好!”李承宷答应着与顿莫贺共同出去了。
哲米依形貌较之两年前圆润许多,想是与李承宷一段佳偶天成,日子过得十分圆满。这时哲米依急着要去特尔里,沈珍珠只能长话短说,叮嘱道:“可要千万小心。”
哲米依坦然无惧,说道:“不要紧,我料想就算事情不成,肃达也必定不会格外难为我。”稍与沈珍珠家常闲话几句,匆匆出发往赴特尔里。
默延啜既已与李豫达成协议,昨日就开释所有掳来的东宫卫率和内飞使,竟是一个不少,包括那些以“腾尔枝”迷倒悄悄掳走的,个个毫发无伤。严明当日下午就来参拜沈珍珠,见着沈珍珠高兴已极,纳头就拜,说道:“严某想煞娘娘了!”
沈珍珠亲手将严明扶起,正色道:“将军以后切不可再这样称呼我。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回宫中,也不是太子妃。”
严明一听,神情急切,抱拳道:“娘娘请听我一言:为着邺城的事,娘娘一定是误会殿下了,其实”正说到这里,却听室外程元振高声传进话来:“严右率,太子殿下急诏,快来”
严明眉头紧缩,眼见话不能说完了,只得急急说道:“总之望娘娘听严某忠言,不要再与殿下呕气生隙,今日严某来不及说了,娘娘有空好好想想,我,改日再向娘娘进言!”再一揖礼,飞也似的走了。
沈珍珠望着严明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所有的人,都将他与她的症结弄错,男女之间因情生间、因情生隙闹出的误会,只有情在人存,总归有明了、复合的一天。而他与她,要对抗的却是这天意高难问,这月临高阁的深寒与无奈,奈莫能何?
这一晚睡至三更,忽有人敲响门栉,将她惊醒。她问道:“谁?”
严明在门外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伤口感染,现在发热不退,娘娘去看看吧。”
李豫本已腹部受伤,又冒雨四处寻找她,全身湿透,虽然后来敷上药粉,然伤口破损以致于斯。
沈珍珠拥着被衾,凝坐床上。要去看他,是多么简单的事,可是她该去吗?他身子强健,这里也有良医,想来不会有事,必能挺过此关。莫若趁此机会,让他绝了念想。她低声对严明道:“你先去吧。”
严明听话意以为沈珍珠随后会至“喏”了声便疾步回去。
沈珍珠心乱如麻,却是再也无法安枕,寤寐难安了约莫一两个时辰,严明又在外叩门,声音焦急了许多:“娘娘,严某求您,快去看看殿下吧,这样的高热下去,四面都是大漠,我怕,我怕”
沈珍珠一咕碌坐起,问道:“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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