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触及下面的那张画像时,她怔住了,脑子里闪过一道急流,电光火石般般一闪而过。
“秦荣,这是谁?”
“小姐,你怎么又随便翻东西了,快放回去,虽然王爷疼您,可您总是这样任性的话王爷也很为难的。”
“那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爹爹,还能不要我不成?”
“从前的话还可,现在就不敢说了,小姐,王爷已经迎娶了正王妃,王妃现在还无子嗣,等到王妃生下子嗣,王爷的心或许就在别处了,我们现在寄养在别人府中,凡事都要小心才是。”
小女孩目光停顿了一下,突然生气的走了。
秦荣无耐的看着她叹气。
长妤如魔怔了一般,幽然转醒,看着眼前这幅画像,久久不能言语。
送茶进来的明月,看到她的苍白似雪的脸色,再看看那幅画,似乎有些明白了,她走上前,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娘娘,您怎么了?”
长她摇摇头,惊魂未定“没,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些头疼。”
她目光望着那幅画“这画上的女子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她是谁?”
明月解释道:“她呀,是贵妃娘娘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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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走上前来将画卷起来,一边卷一边道:“大皇子太不听话了,奴婢说过多少次了,这画像不能随便拿出来,弄坏了就不好了,可他就是不听。”
说到这里,她转身看着还未回过神来的长妤,迟疑的道:“不过娘娘,这画,切记万万不能让外人看到,除了奴婢与卿儿,还有娘娘您,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此事。”
长妤有些不解的道:“为什么?”
明月摇摇头“一时解释不清楚,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您留意就是了。”
她将画小心收到盒子里,转身将端来的茶奉了过去“娘娘累了一天了,喝点参茶润润喉罢。”
“谢谢。”
夜渐渐深了,空中挂起明月,紫辰殿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殿里一片肃穆,宫人垂首恃立,四下静谧。
低垂的帘幔间有光影徐徐晃动。
殿外,禁卫军严守的宫门处多了几分光亮,太后娘娘鸾驾深夜来防。
“卑职给太后娘娘请安。”
“恩。”身着深色披风的太后娘娘面色沉静的走进门,内侍见到鸾驾,早已层层通报进去,李邑小跑着下了台阶,身子弯得低低的“娘娘,这么晚了您还亲自过来?有什么话叫奴才过去吩咐一声就行了。”
“哀家也想出来走走。”太后道,抬头看看还亮着灯,脸上浮上几许忧愁“皇上还在忙公务吗?”
李邑道:“是呀,最近因为权聿王妃联名上书的事,皇上焦头烂额。”
太后目光冷下两分,冷笑道:“当初哀家早就说过让皇上不要心存仁厚,养虎为患,他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自找苦吃?”
李邑不敢接话。
太后站了一会,步上台阶,朝大殿走去。
“太后娘娘驾到”
内侍通传的声音次第传入,慕容昱刚刚就得知了消息,此刻,已从御岸前走了下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他行了个礼,跟着她来到大殿里。
太后娘娘在宫人的掺扶下坐到榻上,摆摆手“你们都下去罢,哀家有话要对皇上说。”
“是,太后娘娘。”
宫人鱼贯退出。
慕容昱道:“母后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哀家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过来看看。”
“儿臣很好,谢母后关心。”
他的语声温和客气,平平淡淡,处处都无不恭,处处都无忤逆,可正是他这种客气,让她心如刀绞。
她沉痛的看着他“昱儿,事情过去这么久,你还不打算原谅母后?”
慕容脸色缓和下来,依旧客气“哪有的事,儿臣怎么会跟母后记仇,况且,母后也是为了儿臣好。”
“那你看看我,看看母后母后真的没有私心,当初长妤那丫头与权聿王私奔,这件事情若闹出来,天下百姓还不知会怎么笑话我们,堂堂一介君王,给人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昱儿母后是怕你受伤害。”
“我知道,母后。”
太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思还是在那丫头身上“
“母后这话从何而来,朕已经决定让她明天自请到朝堂上承认她是冒充的,并不是真长妤”
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别骗我昱儿,你这么做,只是想让她断绝了跟权聿王有关的任何关系,断了前尘往事,就算将来她恢复记忆了,也回不到过去,朝中大臣从前拥护慕容顼的人现在得知她只是骗子,也不会再拥护她你,只是剥夺了她身上所有高贵的身份与光环,让她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慕容昱没有说话,目光移向别处。
太后笑了笑,接着道:“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
“那母后此来是什么目的?”
太后脸上现出些许苦涩“母子之间,何需用目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