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风雨交加,狂风大作,窗外树影缠绕,在大厅里,皓宸的心冷得仿佛跌入无声的地狱,他听不见,看不清,半睁的绿眸里尽是歇斯底里的南宫彻。
他的手上挥动着名贵的蛇皮马鞭,发了狂似地的抽打他,把所有的过错与不如意全发泄在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身上,长长的鞭子所到之处,像蛇般栖上他瘦弱的身,留下一条条红痕,桌上的玻璃杯子碎成片片,落入地面,清脆的声音,震上心头,也将他敏感的心灵划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皓宸的痛觉渐渐麻痹,他想,就这样吧,所有的一切都过去吧,他的生命,他的12年苦难终是该结束了,好累,活在这个世上太累,连每天早晨睁开双眼都觉得疲惫,没有人喜欢他,他不懂得见风使舵,不懂阿谀奉承。
皓宸用力瞪大墨绿色的瞳孔,里面洋溢着桀骜不驯,他没有掉一滴泪,干涩的眼角死死地撑着,渐渐地,他的瞳孔有些涣散,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突然间预料中的疼痛消失,睁开眼,绿眸里映上一抹小小的身影,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面前,鞭子落入她身,她渐渐滑落,他想伸手接住她,只是浑身像火烧般的疼痛,手指才触碰到她的身躯,就被她的温度吓到,缩了手,就这么看着她瞬间倒在那片碎了的玻璃碎片中:“爸爸,不要打皓宸哥哥!”
绿眸染上红色,在南宫彻的低吼声中,小小的身子被抱起,在隐约中,颤抖的声音传来:“皓宸哥哥,痛吗?楚翘帮你吹吹,疼痛全部飞走了”那个时候,她昏迷前,她想的,依然是他。
是谁说过,回忆多是幸福的,怎么他的记忆总是苦涩,连想起她,都变得生硬的疼。
“皓宸?皓宸?”楚翘怯怯地低喊,唤回了皓宸的神思,他忙抽回手,暗斥自己的唐突。他不该对楚翘做出这种属于暧昧**的举止。
他狼狈的推开她,下颚绷得紧紧地,没多留意到楚翘酡红的娇羞霎时变得苍白。
“为什么不说?”声音含着隐隐的怒气。
“又不是什么大事,爸爸有试着找医生植皮,是我不愿意,因为是救你留下的痕迹,我不介意。”捧着怦怦直跳的胸口,看着再次被推离得自己,楚翘一时无法从刚刚幽然如醉的迷离情潮中恢复,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都快透不过气了。
不介意?!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是完美无瑕的,那么一大片肌肤,留下点点的烙印,连他看着都感到难过。
蹙了眉,直直望进那墨般漆黑的眸子里,心里已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心疼:“穿好衣服,我帮你上药。”别开眼,刚刚激荡的情绪再次隐匿得完美,他微微背过身,直到后面传来弱弱的呼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