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隙中钻出,列阵于大盾兵后,齐齐大喊一声:“不动如山!”
高丽军如愿攻进金军大营,却在金军枪盾阵前,几乎再难寸进。
金军长枪兵所持之枪,枪身长一丈二尺,枪头长八寸,俱为精铁打造。高丽军刀盾手所持之盾,大多是半寸厚的木盾,上面覆盖了一层牛皮。
这等质量的木盾,面对高丽人本国枪刺箭射时,尚算防御得力。
但面对金军的制式长枪,这等木盾也就比纸糊的好上少许罢了。
而一丈二尺的距离,足够训练有素的金军长枪手,抽枪再刺三回!
高丽前阵的一万刀盾手,如同汹涌而来的海浪一般,拍打在礁石之上。礁石巍然不动,海浪却将自己拍的粉碎,只是此时此地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无尽的血花!
有少数刀盾手躲过金军长枪兵的刺击,一时难以冲开金军大盾手的防御阵地,就被后排的长枪兵结果了性命。
极少悍勇之人撞开金军大盾手,冲进金军阵中,却无法扰乱金军阵型。前排被攻破之后,金军后排立刻有大盾手和长枪兵补上,并无丝毫乱象。
一盏茶的功夫后,高丽一万刀盾手几乎尽数折于金军的枪盾阵下,而金军枪盾阵伤亡人数不超五百。
而高丽军后阵的弓箭手,损伤也是十分惨重。
崔怡见金军枪盾阵难破,只得回报中军,向崔忠献请示是否先行撤军。右军主将朴晋材是崔忠献的外甥,此人也遇到同样的麻烦,派出请命之人,与崔怡前后脚赶到中军。
崔忠献闻言大怒:“已入敌营,岂能空手而归,胆敢言撤者,杀无赦!”
崔忠献杀气腾腾的军令一到,崔怡和朴晋材率亲军突前督战,左右两军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冲阵。
一刻钟后,左右两军依旧无法突破,随着伤亡越来越
大,军心已然不稳。崔忠献见状,断然下令左右两军往两旁移动,中军出兵五万,居中突击。
瞭望台上,张喜开始请战:“军长,让我率骑兵突击吧!”
萧百里摇了摇头:“还不到出大招的时候。”
高丽五万中军参战一炷香的功夫后,局面顿时有所改观,金军中部的枪盾阵,被攻破之处,越来越多。
“枪盾兵疲了。”张喜用千里眼扫视一周,发现了己方阵型动摇的原因。
长枪兵保持接近两刻钟的不断刺击,体力已经接近极限,手臂大多已经酸软无力。只是金军军令森严,未得令,无人胆敢撤退。
萧百里点了点头:“传令,枪盾阵撤,刀盾手上前。”
军令一达,金军长枪手和大盾手在弓箭手的掩护之下,快步后撤,一排排刀盾手呐喊着杀向前方。
金军步兵常规兵种不多,只有弓箭手、长枪兵、大盾兵和刀盾兵这几类。刀盾兵上阵后,一定程度上,代表着金军步兵底牌已出。
崔怡和朴晋材见到金军枪盾阵后撤,各自长出了一口气,到了拼刺刀的时候,咱们可不会输。
一刻钟后,高丽人发现,面对金军的刀盾手,他们还是干不过。
盾牌和盔甲不够金军结实,大刀不够金军锋利,阵型也不够金军犀利。
金军刀盾手,以三人为一阵协同作战。若是有人阵亡或是重伤,立刻有后军补上。这简简单单的三角阵势,加上超出高丽军不止一筹的装备优势。两军短兵相接后,双方战损高达一比五。
随着时间推移,金军的刀盾手开始反守为攻,渐渐有将高丽人逼出大营的趋势。
崔忠献见状大急,又派出三万兵马加入战团,只留两万精锐压阵。
萧百里见状拍了拍手:“得放第一个大招了。”
不一会儿,金军大营后方,有呼啸声响起。
高丽前阵之军,都在拼命搏杀,后阵之人听到呼啸声后,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无数石块飞来。
萧百里在军营中布下的三百架小型投石机,开始发威!
面对金军的强弓硬弩,高丽人还能凭借盾牌遮挡一二,可面对空降的十斤石弹,高丽人的盾牌几无作用,生死只看天意了。
三百架投石机,一轮可以投出三千石弹。十轮投石过后,高丽军中段数十步为之一空,后军已经彻底胆寒,众多士卒不顾军令开始撒腿回奔。
左军主将崔怡,更不幸丧身于这十轮投石之中!
崔忠献还未收到长子崔怡身陨的噩耗,他惊喜的发现,金军投石机发威时,中部有一里左右的区域,并未被石弹覆盖。
他下令斩杀了数十逃兵后,勒令将士向中部集中,再次压上。
这一次,崔忠献从仅剩的两万精锐中又派出一万,试图从中路突破。
萧百里用千里眼看清高丽中军动向,他笑着传下军令:“中部刀盾兵往左右移动,催城准备出击!”
一炷香后,金军刀盾手奉命让出中部一里的空间,沉闷的阵阵马蹄声开始响起。
田大力和他麾下一营催城将士,早已等候多时。萧百里军令一到,催城将士立刻翻身上马,沿着刀盾手让开的空间杀出大营。
山崩海啸!
催城出击的势头,让高丽人瞬间想到这个词。
若说之前的对战,高丽军虽然损伤巨大,却还能勉力支撑。催城一出,高丽中军再无半分抵抗之力。
兵败如山倒!
“吹号,全军出击!”
随着两长三短的号角声响起,金军前方的刀盾手热血沸腾,不断追杀着败退的高丽军。
金军大营两侧的栅栏和鹿角从内打开,数万骑兵蜂拥而出,从两翼杀向崔忠献帅旗所在之处。
两个时辰之后,崔忠献首级被献上,萧百里开始传令纳降。
高丽二十万大军,最终有机会投降者不到三万,余者尽没。
鸭绿江水,为之一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