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
“韩冬!你这写得是什么东西,我不是建议你写国际贸易概论吗?”
概论?那是啥玩意?你让我盖我就盖,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记得这老家伙当初可是说,要写实习论文,实习的论文?有木有啊有木有,实习啥意思?也就是干什么,就写什么呗!我干的就是这行,别的我也不会啊!
大爷的,三年啊!教科书都没翻几页,你让我答辩,不如让我大便,那书我都没舍得扔,全堆在出租房的厕所里,留揩屁股用。
事实上,我们商贸二班,三十四个学生,除了一个中途退学的,六个不要毕业证的,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去卖房子卖车搞销售去了,可是这帮犊子就像商量好了似得,谁都没写实习论文,都写商贸论文,这些论文大都来自于百度,可偏偏这老教授看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如今就出现了我这么个异类,他拿着我那篇大气磅礴但却不伦不类,剑走偏锋的论文,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对着我破口大骂:“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妈妈勒!我怎么就有辱斯文了我,我这是实事求是好吧?
所有老师都拿着我的风水论文看了个遍,脸上无一不露出铁青之色,最后我在讲台上一句话都没讲,就被人撵了出去,正当我像没事人似得在走廊里溜达,导员沈悦阴测测地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以为丫的要对我一通发火,没想到她只是呼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悲痛道:“节哀顺变!”
啥…啥意思啊?
“你的论文答辩没及格,毕业证延发半年…”
我哩个草!不能够啊!我爹我妈我爷我奶都在家等着看我毕业证呢!我倒不在乎那劳什子毕业证,不就是一张纸嘛,你多印一张能咋滴,那毕竟是咱三年辛勤努力的成果!
这个冬天…更冷了!我他吗就是一苦逼,没有毕业证,过年我都没敢回家,自己窝在出租房里何其悲凉…
这一年,独自在外面过年,和何阴阳这个狐朋狗友在冰天雪地里吃羊肉串,喝醉了酒一头扎在雪堆里放声歌唱。
我说“你怎么不去找你对象!”
老逼苦哈哈地跟我说,“媳妇回娘了!”
媳妇,多么神圣的一个字眼?
…
戴着你给送我的围脖在松间踏雪,脑海之中流连不断,但嘴巴里流连的也只剩下深深地叹息。难道你对我的情,真的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吗!
既然如此,那就缅怀吧!异种殊途,三世因果你都已经弃了,我又为何放不下,我若还是这般执着,岂是对你的尊重。
…
这一年,开始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开始学会了狐假虎威,开始学着谈合作,开始踏足KTV夜总会…自诩万般风流,风花雪月,实则灯红酒绿,堕落至极。见惯了勾心斗角,见利忘义。
这一年,学会了长大,一直闷头跟鬼打交道,走出校门才知道社会是如此的现实。
生意不好做,还是以前的套路,何阴阳每天的任务除了给女孩儿看手相,便是去殡仪馆拉拢关系。靠着何大先生的名声狐假虎威,我们也揽到了不少客户。
工作室开始走上了正轨,附近的村社都知道有我俩这么两号人物,劝说了几个老乡到殡仪馆办丧事,中间拿到了一些提成。
我成了殡仪馆的半个阴阳先生,俗称‘吃死人饭的’,性情也越来越向神棍的方向发展。
每天望着死者的灵柩,把‘它们’伺候的舒舒服服,陪着送葬,陪着守灵,陪着化妆,陪着火化…额,呸呸呸!陪着送去火化。
除此以外,给死者开追悼会,主持告别仪式。
每个死去的老头都夸韩冬葬礼主持做的特别好,甚至晚上托梦来给我道谢,整得我夜不能寐。
人这辈子就死这一回,死了就是一把灰,我有什么理由吝啬自己声情并茂的演讲?我自己也哭过也笑过也痛过,但我希望所有人走的时候都快快乐乐、干干净净,走得彻底。
望着火化剩下的泛黄的骨头渣,有时我也会泪流雨下,这便是宿命,也是人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