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后来他想,好男儿志在四方,似林月泉这样的人,便是云游天下,他也不必稀奇的,只是感慨,相交两年,他又何必不告而别。
再到后来,他离开家,只身往歙州经营,那时候一门心思放在自己的生意上,就再顾不上去想,他曾有一个知己,叫做林月泉的了。
收到林月泉的来信,是三天前的事,说他过几日便要到歙州,自然该登门拜访,彼时陆景明惊喜之余,实则哑然。
多年不见,他不知林月泉还是不是当年的模样,而他……横竖他不是了。
而且陆景明隐隐感到不对劲儿。
他在扬州名气不小,在歙州亦然,可他有自知之明。
区区陆景明,还不至于到了名动天下的地步。
林月泉要不是多年来一直都有心留意他的动静,怎会知他如今人在歙州,且那封来信上,又言明了,林月泉是知道他如今在歙州把生意做得不小,是极有本事的。
看似不遮不掩,却让陆景明心中警铃大作。
也许是生意场上经营的久了,见人便总少了三分真心,把那三分,全换成了防备,这些年来,也只有温家那个小丫头,是唯一一个,叫他心下提不起半点儿防备的了。
眼下林月泉这模样,落在陆景明眼里,他总觉得,这些年,林月泉经历了很多事,但林月泉不肯说。
陆景明眉头紧蹙:“你跟温家有过节?”
林月泉仿佛吃了一惊:“我跟温家能有什么过节?他温家家大业大,高门大户,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倘或同温家有什么过节,我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歙州城中?我疯了不成?”
这话倒也是,只是陆景明更相信他自己的直觉。
此番再见林月泉,他总归存了些许小心的,林月泉刻意的隐瞒了他一些事情,他依稀能够有所察觉,只是林月泉不说,他不好开口问,这会儿借着这个由头,且先问了他两句,他又矢口否认了。
陆景明心中冷笑。
看来这位昔年的至交,如今也不过尔尔。
何止他不是当年的陆景明,眼前的林月泉,怕也早不是当年扬州城中与他高谈阔论,那个明亮张扬的少年郎了。
他因存了心,便多说起温家的事情来:“我也是到歙州城不久,就听闻过这位温三姑娘,只是内宅女孩儿,很少得见,后来我跟她大哥关系不错,听她大哥说起过她,心里只拿她当妹妹是一样的,再说了,你也会说,他们温家家大业大的,长房又只得了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孩儿,我去招惹她做什么?”
陆景明把两手一摊:“歙州城中苦心经营数年,才有我今日的立足之日,我要不是疯了,为什么去招惹温家嫡女?”
林月泉吃了口茶:“说的也是,不过你还好,总是有退路的,便是真的招惹了,了不起把手上的铺面田庄变卖了,转头回扬州老家,照样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陆二公子,所以也没什么要紧的,至于我嘛”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来,“还是仔细舌头,不要祸从口出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