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生高门,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争气,都是人中龙凤,夫君又是一部的侍郎,也算得天子器重,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值得郁结的呢?
她喉咙一哽:“你说的神神叨叨的,你知道啊?”
温桃蹊果然挑眉:“听说那时候柳夫人发现谢侍郎养了个外室,才一病不起的,之后谢侍郎把那外室送走了,可惜那位夫人是个心气儿高的人,再也没好起来。”
林蘅呼吸一滞。
那柳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子,还不恨死了谢侍郎?
她总是听人说,谢侍郎对一对儿子很是疼爱,尤其是谢喻白这个次子。
“你见过那位谢二公子吗?”
温桃蹊摇头说没有:“他和我三哥关系好像还不错,每年回来祭拜柳夫人,也都跟我三哥小坐小聚,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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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开宴的时候,谢家把宴摆在了行雪阁中。
行雪阁位于别院的东南方,是个独立的小院儿,三层楼阁,正对面还有两层的戏台子。
林家是经商的,富贵人家林蘅也见过不少,但是似谢家这样,连戏台子都封上了汉白玉的人家,实在是少见。
她愣愣的看,那汉白玉带玉质温润,光是看着,便觉得价值连城。
温桃蹊因身边的人不动了,下意识身形一动,咦了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目光落在了那汉白玉带上。
温长洵从她们身后步过来,唇边挂着淡淡的笑:“这汉白玉带是大内的赏赐,也是他们谢家的荣耀。”
林蘅浑身别扭,勉强遮掩着:“大内的东西,不好好的放在家里,小心呵护,就这样放到了戏台子上?而且谢侍郎不是常年在京城,不住在歙州的吗?”
他仍旧笑着,陪着她们两个一面进门,一面继续说:“可谢家祖宅毕竟在歙州。听说皇后娘娘爱听戏,谢侍郎当初进献了几个不错的伶人,讨了皇后娘娘的喜欢,皇上赏了两条汉白玉带,一条在侍郎府的戏台上,一条,就在这儿了。”
这还真是投其所好。
温桃蹊细细的品了品:“这位侍郎大人还挺会做人的。”
“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还能不会做人?”
陆景明的声音从他们兄妹身后传来,温桃蹊原本挽着林蘅的手一紧,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林蘅紧挨着她,很快便察觉到,下意识侧目看她,发现她一双眼睛,不自觉的已经循声望去。
桃蹊从前不是这样的态度。
她那个时候,还挺排斥陆景明的。
林蘅又去看温长洵,可温长洵面不改色。
难道她想多了?
陆景明缓带轻裘,信步而来:“三姑娘喜欢汉白玉?”
温桃蹊眨眨眼:“我没说啊……”
“我府上还有几件汉白玉雕,还存了一整套汉白玉的茶具,三姑娘要是喜欢,改天让泽川带你来,挑了喜欢的,只管拿去。”
温长洵这才变了脸色:“听说陆兄表妹要来歙州小住,还是陆伯母亲自交代的,那些好东西,陆兄不给胡姑娘留着吗?”
陆景明面色一沉:“管你什么事?”
胡姑娘?
温桃蹊眼皮一跳,她突然想起来,前世见到陆景明的那一次——她儿子满月宴上,陆景明身边跟了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娇滴滴的,举手投足全是娇嗔。
原来陆景明还有个表妹,且听四哥这意思,这位胡姑娘,应该很得陆景明母亲的喜欢,也十分有意撮合。
她眼皮往下一垂。
其实陆景明身边从来不缺娇俏的小姑娘。
温桃蹊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闷闷的,连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好的景色,她都觉得坏起来了。
她拉了林蘅一把:“咱们去席上吧,大嫂肯定等着我们呢。”
林蘅欸了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已经被她拉走了。
陆景明嘴角抽动,到了嘴边的话,全都被她冷漠的背影给堵了回去。
他气结,冷眼横过去:“你说这些话,是泽川教你的,还是长玄教你的?”
温长洵啧声咂舌:“可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陆兄气什么?”
他仍旧冷笑:“你怎么知道我表妹的事情?”
“二哥无意间提起的,不过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陆伯母恐怕另有深意,陆兄你还对桃蹊这般殷勤,可能会对桃蹊不好。”他两手一摊,做出一派无辜模样,“我也不知道这位胡姑娘是什么样的性情,也不晓得她对陆兄是什么样的心思,只是人家大老远来的,又是你表妹,有什么好东西,你还是留给自己表妹,别老惦记我妹妹了。”
温家兄弟,全都是一个德行。
怪不得这几天他见泽川的时候,泽川总是阴阳怪气的。
他本来以为,还是为了小姑娘的事儿,又想着,毕竟是小姑娘的亲哥哥,他都忍了。
原来是为这一宗。
陆景明揉了揉眉心:“你哥哥的意思,是觉得我一面讨好三姑娘,一面还照看我表妹,他觉得我三心二意?”
温长洵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说不知道:“陆兄和我大哥交情最好,大可以自己去问他,他没说过这话,我也没这样以为,不过陆兄的心思,我是都知道了的,要我说,既有父母之命的好表妹,何苦来招惹别家姑娘?”
这个小子——
陆景明拿目光扫视,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所以你就是听着父母之命,才不敢对林姑娘袒露心迹的?”
温长洵面色铁青,上了手去抓他衣襟,很快又兀自松了手:“你少胡说八道的。”
“大家都是男人,你看林姑娘是什么眼神,我看不出来?”陆景明也不恼,理了理衣襟,“所以我劝你少管闲事——三姑娘是你妹妹,却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泽川和长玄尚未说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的吗?你自己的事儿,先自己理清楚,再来管别人的事情吧。”
“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