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汤柏一听顿时急了,叫道:“怎么会,你在咱们大周的年轻军官当中绝对是头一名的,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毁了大好前途!”
陆鸿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我这点斤两自己最清楚不过,况且北地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去这几个地方也都要时间熟悉,包括地理环境,兵员情况,后勤状况,人际关系……总之单独带兵的话,还是不大合适!”
汤柏虽然听陆鸿说的委婉,但是其中意思却是十分坚定,他的脸上掩饰不住失望之色,只得沉默了半晌,这才妥协道:“你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我这边可以尊重你的意思,先替你在青州物色一个军府或者边镇,但是最终结果还是要让上三省来定夺,总之你做好一切准备……”
陆鸿高兴地点头,道:“多谢大人!”
汤柏摇摇头,长叹一声,还是止不住惋惜的神情。
在他看来,如果陆鸿能够成功到北边军镇带兵的话,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说不定今年一战之后便已是一代名将,到时候大周最年轻的正五品将军非他莫属!
两人随后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了陆鸿的老上司褚垓。这个老将的近况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说非常堪忧,自从大演武那天晕厥之后,老褚便被紧急送进城里医治,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睁眼醒来。
此时褚垓还在城南的官医坊里养着,但是据说不大愿意进食,而且身体每况愈下,前天夜里甚至有在医坊实习的医科国学生听见他在房里嚎啕大哭!
而且传言李毅亲自去探视过一会,但是褚垓从始至终都闭着眼,一句话也没说,李大都督最后只能悻悻地独自离开了。
“褚将军这是寒心又死心呐!”汤柏不无感慨地说。
陆鸿对此深以为然,同时也为自己的老上司感到痛心。他又想起那日在南寨校场中,褚垓那消瘦的身形,和枯槁的面容,估计那时他就已经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结局了罢……
李毅做的这一手烂事,实在是太过天怒人怨了。
陆鸿决定辞别汤柏之后,便约上花源、陈森、郑新和吴卫他们去看看这位老将军。毕竟他们都是从后军出来的人,也都曾经聚在老褚的帐下并肩战斗,虽然其中少不了一些磕磕绊绊和腌臜龃龉,但是同袍就是同袍,再多的烂事上了战场也都是性命相连的弟兄。
汤柏十分同意他这个想法,并且没有再多留他,起身一直将他送到了右掖门外,这才独自转回兵部。
临走时他还是请陆鸿再考虑考虑,一旦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找他……
陆鸿再度感谢了他,并且客气地应承下来。
看着这个年轻人骑着马渐渐远去的背影,汤柏不禁感慨,虽然陆鸿的决定叫他瞧不懂,也猜不透,但是光凭这份不骄不躁的气度、韬光养晦的心境,便好过那些急功近利的年轻军官太多了。
这样的年轻人,真是难得啊……
……
陆鸿骑着马穿过天津桥,便径直向洛水边的积善坊花府走去,他并不知道汤柏居然对他有这样高的评价,此时心心念念的,就是尽快约上花源等人,再去见褚垓一面,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大醉一场。
青州行营已经解散了,他们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各奔东西。
像花源,很可能要调去某个地方再积功历练,而陈森、郑新他们,说不定就得补充进卫军或者禁军任职,也可能到哪个折冲府去练兵熬资历,而吴卫反而是最不愁出路的,他这种团校尉级别的军官哪里都会需要,而且在京城中又有一些门路,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去处。
只有他自己,还是一个最大的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