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不出他们所料,那支驼队随后便到了这间驿站歇脚。小五子派驿丁给他们送了两趟茶,都没发现甚么异动,每次进门都见三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坐着,既不说话也不走动,看起来毫无可疑之处。
可正是这种相安无事才更加叫人起疑,哪有千里迢迢带货过来,既不进城买卖,也不与人交流的?陆鸿让三流子翻到后院,悄悄到他们窗下监视,果然等驿丁一走,那些人便开始低声说一些叽里咕噜的蛮语。
这让他想起了去年春捉捕蓝鹞子时,从赵四口中听到的那些诡异住客的情形,同如今这帮人根本就是如出一辙!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去县里调兵,将这些人先拿下再说……
可是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那驼队又离了驿站,启程往青州方向去了。
这也真是奇哉怪也!
这帮人难道是每日下午住宿,晚上赶路?但是他们在店里又并未休息,莫非都是身怀邪术,不用睡觉的?
陆鸿本打算让三流子跟上去瞧瞧,但是一来不放心他的安全,二来免得打草惊蛇,便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派了驿丁联络附近几个州所有的驿站,命他们留意这支驼队的动向。
当夜照常睡下,陆鸿和小金子同住一间,中夜时分,驿站外隐隐约约传来三声梆子响。陆鸿一惊而醒,听得是梆子声,心中稍安,正打算翻身再睡时,忽听窗格极其轻微地响了一声!
他的肩膀刚转到半空,又缓缓地放了下去,口鼻中呼吸如常,双眼微阖着,左手却悄然摸到被中的辟水刀。
一时间房中静得吓人,他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正从窗棂上翻进屋来,跟着便是一声细不可闻的落地之声。
陆鸿此刻心中一片空明,将呼吸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他只希望小金子不要突然醒来,把人惊走了。
好在小金子睡得还算安稳,始终未见动静。
进房的那人正垫着脚尖往屋中的桌边走去,陆鸿的各色文书和军报、神机策都在桌上的油布褡裢里。
陆鸿听着那人一步三停,已经离窗甚远,突然间一声爆喝,同时腰背肌肉发力,身体弹射而起,左手辟水刀在夜空之中划出一道煞白的银光,瞬间将来人笼罩其中!
那人也是一把好手,就在千钧一发之时纵身后跃,堪堪贴着刀刃躲过一击!
陆鸿一面暗叫可惜,一面刀交右手,狂涛怒浪一般劈砍而下。那人只躲了两刀便被逼到窗下,眼看着避无可避,忽听窗外一声娇喝,“嗖”然弦动,陆鸿下意识地翻身躲避,同时刀刃一挂,已在那人腿弯处砍了一记。
那人闷哼一声,趁着空隙拼命一纵,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跟着便听“夺”的一声,那支暗箭正中房梁!
听得窗外那女声叫道:“快走,敌人来了!”
陆鸿本打算翻窗去追,猛可里听见这声,顿时悚然一惊,同时胸口的旧伤也隐隐作痛起来。
他的记忆深处忽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声音,并在他耳边不住地回荡:“蓝先生,快上马!敌人追来了……”
是她!
陆鸿感觉自己浑身的鲜血都沸腾起来,瞬间便心神清明,提刀吐气,“喝”然一声从窗洞之中跃了出去,眼看两条黑影绕过一道院墙,往漆黑的夜色之中逃遁,当即躬身拔背,犹如一匹猛虎赤脚飞奔,向两人追击而去!
可就在他越过三间房屋,刚欲转过墙角时,又听两声凄厉的弩机声响,陆鸿黑暗之中不及躲避,只得将刀面一档,“锵当”两声,两记弩箭正射在辟水刀上,震得他手腕一阵酸麻,此刻抬头望去,哪里还有人影在?
这时小金子也提刀跟了过来,隔壁几声门响,小五子、王正各自带着兵刃赶来,那边三流子只朝他瞥了一眼,见他毫发无伤,放下心来,便径直向院门追去。
陆鸿怕他有失,连忙叫住:“三流子回来,甭追了!”实在是那个女人的弩箭太过毒辣,去年若不是县里官医坊的高医正妙手回春,他这条命能不能捡得回来还是两说!
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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