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上操,谁知大队人马刚刚穿戴齐整,尚未开始操练之际,就看见陆鸿全副披挂,骑着马带着三流子和小金子两个亲兵走了出来。
经过昨天早上的事情之后,刘德海也不敢赖床,早早地便起了来,此时刚好走出他的房门。他见到了陆鸿这般模样,便奇怪地道:“大人,何事这样郑重打扮?”说着走上前行了个军礼。
陆鸿笑道:“刘副使,睡得好啊?
刘德海不知他话里的机锋,眼睛瞅着他身上的铠甲,心不在焉地道:“唔……好哩,大人这是要上哪?”
陆鸿故作神秘地道:“我昨夜里想到司马巽将军教我的一手神阵,打算带着五团去西马庄,借用三河镇团练兵的校场操练操练,省的给你们瞧出破绽。”
刘德海干笑两声,道:“咱们左近的平海镇也有团练校场,大人何必舍近求远……”他眼睛扫了一圈,又问,“怎么没见胡校尉和王校尉?”
陆鸿道:“是这,昨天找范鹏举合计了一门亲事,就是范家的闺女,还有我手下那个胡耀武——小五子,昨晚连夜让他回去请媒人了!”
刘德海一愣,随即拍手笑道:“这是好事哩,没想到大人刚来两天就要给咱们平海军添喜,看来我这荷包里怕是存不住钱咯!”
陆鸿认真地道:“老刘,回头小五子的事若成了,你可不兴小气,少不得要出份大礼!”
刘德海小眼一眯,嘿然道:“那是自然。”
陆鸿抬头望了望天,朝他一拱手,道:“那么寨子里就交给你了,小弟要抓紧着上路,先走一步。”
刘德海也抱着拳,脸上挂着微笑,道:“一路请慢。”
陆鸿向他挥挥手,驰马来到侯义跟前,令道:“侯校尉,带着你的人跟上!”
侯义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慨然应命,带着自己一个团追着陆鸿便鱼贯出门。
他那副手孙山让在路边,不断地挥手维持秩序:“两列纵队前进,各按顺序,莫抢莫慢!”
五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大寨,刘德海一直目送他们转过山道,绕过西面的戴庄,这才回头往自己屋里走。
只见他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背着手缓缓地穿过校场,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鬼一走,他就是平海军名副其实的老大了!
做老大的现在想睡个回笼觉……
陆鸿等人并没有去甚么西马庄。
他们刚刚绕过戴庄,便折了一道弧线径直杀往小庵集。
附近的村庄中各色的庄户还未从农闲的清晨中忙活起来,有三三两两的妇人们正妯娌相携着往最近的井边、河边去浆洗衣物,可是她们很快便发现了今日的异常——几百个衣甲鲜明的边军杀气腾腾地穿村过庄,人人咬牙闭口,默不作声地一路疾行,将附近的人们都看得呆了。
“这是平海军的乌龟兵?”一个毒舌的女人惊讶地叫了起来。
旁边一个背着一竹篓换洗衣裳的妇人踮起小脚眺望了半晌,才确定地道:“是他们,今日怎么没在那破寨子里睡大觉啦?以往天上打雷都不见他们伸一下龟*头……”
这些粗俗的话立即引来左近女人们的笑骂,有些不懂事的女娃便睁着眼睛,疑惑地瞧着她们的娘婶们,不知他们在笑些甚么。
这时忽听一个女人指着队伍的前端叫道:“瞧哩,那是新来的将军?威风的紧呐!”
一干妇女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大部分都啧啧地赞不绝口,不过随后便替那位将军感到惋惜——入了这个屎坑子,再好的将军也能给染臭了!
所以大伙儿们当即一致认为,这个将军除了外表好看,身量高壮之外,肯定是个草包的绣花枕头!
不过随即便有军户家的站出来,她们自豪地透露了两句刚刚从男人嘴里听到的“内幕消息”:这个将军就是他们保海县人,而且是西边三河镇的,姓陆!
妇人们顿时便炸了锅了,纷纷叫道:“不会是陆队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