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咱们先杀进饶乐支援,或者花源摒弃王大将军的军令,放弃南苏州挺进草原,也是一个打破僵局的办法……就看他甚么时候下定决心了!”
江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三流子也跟了上来,并且对他的看法表示同意:“我的人在这方圆二十几里都看过了,只有几处零零散散宿营痕迹,并没有大部队游走的迹象。咱们刚才遭遇的,很可能只是一些到处打秋风的奚人部族。”
江庆略略放下心来,却还是谨慎地命令三流子继续往前刺探。
他是指挥副使,只要下了命令,除非被陆鸿驳斥回去,否则全军仍然需要一丝不苟地遵守。
于是三流子二话不说,便指派了两队人马,分别向西、北两个方向撒出去。
陆鸿对江庆的自作主张视而不见,更加没有出声阻止,相反的,他十分支持这种有主见的行为,并且打算慢慢将这个小子培养起来,最起码像吴卫一样能够独领一军,在今后的战事中也是一大臂助。
而且这个江庆毕竟是宏武馆科班出身,又是将门世家,虽然性子过于谨慎了些,但是战术素养还算过硬,总比咋咋呼呼的吴卫要强得多。
他这么想着,人已经当先驰了出去。这回小五子没再让他自己蛮干,拉着十几个亲兵一溜烟包抄上来,严严实实地将他围在中间。
陆鸿记着前头保证过的话,看起来老实得很,主动放慢了马速,任由他们左右跟着。
四十几里的路程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前头的斥候不间断地发回消息,都是“安全”、“无异常”,到了最后平海军明显加快了行军速度,终于在晌午时分到达了妫州城下!
不同于青州城的四面高墙直立,青砖条石壁垒森森,犹如钢浇铁铸,凛然不可侵犯。这妫州城墙尽是黄土夯成,微微内斜,形成一个坡角,墙壁上久经风沙侵蚀,尽是大大小小光滑圆润的坑洼,间或长着几丛光秃秃的杂草。
整个城池仿佛披着一身因为年代久远而污渍斑斑、朽蚀残破的黄金铠甲……
此时四野无风,城头上耸拉着的军旗无精打采地晃动着,零星几个士兵在城垣后边探头探脑地向下张望。
斥候营的人早早便通知了城上守军,请他们开门放行。
不一会东城门“嘎吱——”发出一阵呻吟般的轴响,数十骑人马飞驰出来,中间护着一名赤衫文官,在平海军整齐肃杀的阵前停下。
眼前那人身穿四品文官服,脸庞瘦削黝黑,颔下三缕短须,将明显是领军的陆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问道:“本官妫州刺史孔良,阁下就是陆将军,来接手广边军的?”
陆鸿拱手道:“见过孔刺史,在下就是陆鸿,朝廷鱼符、安东都护府令书在此!”
说话间小金子把鱼符亮了出来,并且将令书递了过去。
那孔刺史手下接了,转交给他。
他仔细验对过钤印,便将令书交还,点头道:“既然如此,请陆将军及众位兄弟进城再说——去,给平海军预备歇脚处,将毕将军请来。”后一句却是对手下人说的。
那人遵命一声,急急掉转马头,驰回城里去了。
平海军跟着孔刺史的马队缓缓向城里行进,陆鸿抬头扫视了一眼城上守军们冷漠的目光,还有孔良萧索肃穆的背影,以及门外站成两排的卫兵、瞪着平海军如临大敌的神情,心头原本因为阴天而感到的压抑愈发浓重,他本能地感觉到几分不安。
整座妫州城似乎都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城内清冷萧瑟的街市上,几队士兵挎着刀看似漫无目的地巡视着……
陆鸿转眼看了看左近,只见江庆神情平静,似乎并没有瞧出异常,赵大成正在和左虎交头接耳,其他几个团校尉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时他感觉到一束目光射来,陆鸿回头望去,只见三流子神色凝重地与他对视着,显然,凭借着做斥候培养出来的观察力和警惕性,三流子也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孔刺史被数十骑簇拥着,离城门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他突然回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瞧了陆鸿一眼,这其中仿佛包含着悲伤、恐惧、无助与哀求,但是他的举动立刻就招来左右警惕的眼神。
陆鸿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反应,举手大喝一声:“一团护住孔刺史、二团抢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