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过神色又变得扭捏起来,垂着脑袋,低声细气地说:“也没啥喜欢的……平日里就好个赌赌小钱、逛逛窑子,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他蓦地抬起头来,忙说,“不过已经许久没赌过,也没嫖过了……”
陆鸿被他逗得哑然失笑,就连边上的小金子也捂着嘴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
泉三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跟着嘿嘿一乐。
这时小金子笑完了,便说道:“泉司马,我们家大人的意思是,你能为朝廷做些啥,或者给百姓做些啥,你又赌钱又逛窑子的,总不能给你封个嫖赌大总管罢!”
泉三周终于恍然大悟,想了想说:“养马算不算?下官过去就给高晋真养过马匹。不是我吹,因为高晋真好马,手下马师只要养坏了马,当场就杀。下官能活到现在,手艺在整个辽东也是这个!”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竖起一根大拇指。
陆鸿当即有了计较,点头道:“那成,按你如今正六品下责州司马,给你平调至平壤牧监。辽东平原不多,我打算在平壤平原设置一片牧场,养三千匹马,你就去做牧监。”
周袭唐制,设牧监养马,五千匹为上牧,监从五品下;三千匹为中牧,监正六品下,如今在平壤搞个三千匹的马场,泉三周正好算是平调。
军马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因此这牧监绝不像《西游记》中“弼马温”那般只是个芝麻小官,甚至在官阶上,有时掌管马匹的牧监,比率领同等于其马匹数量的带兵将领都要略高……
陆鸿将牧监的责任、职权、以及重要性等大略地解释了一遍,泉三周当即连声称好。
伺候
马匹可比伺候那些刁民、酸僚容易多了!
陆鸿当即便让他先交卸了手中的差事,在最近拣个时辰去平壤走一趟,亲自拣选牧场。
到时候说不得,得派个人回神都,到宣政殿上去撒泼打滚,好歹讨三千匹马回来!
未必得成马,驹子也成啊!反正三岁也就成年了,等个两年,拉到战场上就是一支虎彪彪的骑兵……
可是派谁去讨马呢?
他一时之间没想到个好人选,索性先将这事按下,把牧场找到了再说。
两人正事说完,又拉了会家常,泉三周便告辞了。
此时夜色已然颇为深重。
陆鸿送走了人,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没来由的涌起一股失落感——就是热闹突然转向寂静的失落感。
不过他并没有多愁善感一会儿,便揉了揉脚背、小腿迎面骨和膝盖——连续坐了两个时辰,腿上都有些硬邦邦地生疼了。
此时反正四下里没有旁人,他便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坐姿,取了纸笔写了一份令书。
令书是发给岩州的都护府衙门的,岩州就是仓岩州城改州后的名称。
他在外面的时候有事通常喜欢写私信交流,但是这一回他得用过正式的文件了!
孔良和温蒲这两个家伙,整天也不知道在瞎忙个甚么劲儿。
他出门一个多月,平了新罗不说,又马不停蹄地跑来南部解决了一大箩筐的破事情。
那两个家伙呢?
有他娘的闲情逸致跑去他那喝一上午的闲茶,就没工夫给眼下的困境想想主意?
——当然了,他不能完全否定那两位的工作成果,也不能说他俩完全没想主意。至少他俩确确实实推动了“三级科举制度”的发展,也着实选了几十个新官上来……
但是这些官选上来就完事了?就丢到地方上去用了?
他俩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些甚么货色!
州举和过去的常举明经、进士能一样吗?
况且这里头有多少水分,只有他俩自己清楚,毕竟主考官就是这两位……
所以他立即言辞郑重地写了这个令书,就说了两个事情:
第一件事,立即落实官员培训制度,各地新旧官员分批前往岩州听课,培训课程主讲前妫州刺史孔良、教授为前保海县令洪成;吏员培训课程主讲为前前前保海县老户房书办洪成、教授为前保海县户房攒点杜康!
培训课程禁止讲大话空话,禁止照本宣科,禁止编故事扯淡,主要传授行政技巧和经验、以及自己在地方任职的真人真事和解决办法,哪怕是刻模子哩,也要立即拉出一批能打能上的基层官吏来!
第二件事,就是再进行一个批次的察举和自荐选官,选拔对象以地方有声望的耆老以及其他有识之士为主,并且全部以“临时工”身份编入各地衙门任职,以观后效,合格“转正”。
人数最低不得少于五百名!
——两个老东西,大张旗鼓地搞州试,批卷子放水也只给他选了几十个鸟人,这些酸文人做事扭扭捏捏,真他娘的小家子气!
若依得陆鸿主考,只要认得字的,统统都发个秀才拉过来做事再说!毕竟抄抄录录的哪里不需要人?
打杂也成啊。
反正是放水,不如放彻底些完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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