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杀!”
韩清此刻仿佛天神下凡,带着雷霆之势直飚而出,转眼间又杀一将,那两路唐军终于一哄而散,被突骑军砍杀得抱头鼠窜。
远处姜炎见时机已到,令旗一挥,早已等待多时的八门金锁阵骤然发动,无数兵马从烟尘之中呼喊而出,片刻之后便形成了一记围杀!
突骑军虽然神勇,但是先前与那两部人数不下于己的唐军殊死搏斗,又消磨了几分锐利,此时哪里抵挡得住。
一时之间枭龙变成困兽,只能在那威力庞大的阵势之中苦苦挣扎。
韩清率军左冲右突,始终无法杀出缺口,甚至只能撼动分毫,完全无法伤其根本。
他在不知多少次的尝试之后,终于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胸腔大幅度地起伏,口中艰难地喘着粗气,就连握着铁矛的右臂都在轻微地颤抖。
这恐怕是突骑军成型以来所遇到的最绝望的时刻……
阿古笃此时满面鲜血,袒露的
胸口也不知何时添了一道半尺长的刀伤,惨白的皮肉翻卷出来,殷红的鲜血将他肌肉贲起的腹部染红了一片。
他在砍死一名敌人只后,纵马驰到韩清的身边,叫道:“拓戈尔汗,你冲出去的,咱给你殿后的!”
韩清向身周扫视了一眼,看着不断落马的族人,惨然一笑,说道:“都怪我学艺不精,今日是出不去啦!”
阿古笃一惊,忙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咱们随便找一个方向杀出去的!”
韩清摇了摇头,这小子一身蛮力,脑子却单纯得很,哪里能瞧出这阵法的厉害。
若是找不到生、景、开三门,困兽犹斗还能坚持片刻,强行破阵只能死得更快!
而且这绝不是凭运气乱找就能找到的,这生、景、开三门各有破门之法,假如驴唇不对马嘴一样是个死……
不过他此时来不及解释,只能强打精神,继续纵马向前,带着突骑军厮杀。
漫天的尘埃滚滚而上,将酷烈的日头遮蔽得暗无光色。
呐喊与惨嚎成了唯一的音符,鲜血与刀光便是这战场上仅剩的光彩。
姜炎看着已经占据压倒之势的唐军,手中微微捏紧,令旗猛然落下!
八门金锁大阵骤然运气最强的攻势,铺天盖地,曾经名震天下的突骑军,顿时陷入了最黑暗,也是最后的境地之中。
可是,就在下一刻,两支身披赤色战甲的骑军不知打何处从天而降,带着急骤的鼓声,好似两柄带血的尖刀插向大阵的后心!
姜炎终于大惊失色,手中的令旗也凝在了空中。
一个喘息之间,生门、开门破!
景门、杜门破!
伤门、惊门破!
休门、死门,破!
两支赤色的洪流裹挟着突骑军,三军合一,向千疮百孔的大阵发起最强的冲击!
姜炎望着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局,就这么突然地烟消云散,所有血脉都熊熊燃烧起来。
他紧紧咬着牙,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