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之不想背负这个罪名。
但是,回想之前她跟念之所做的针对庄思齐的一切,的确是耍了他。
“不管我们姐妹做了什么,都是你先对不起念之的。”沈暮之看着庄思齐,目光冰冷执拗。
庄思齐没有反驳,算作是默认。
却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问他:“那么,现在算是扯平了吗?”
沈暮之摇头:“永远不会扯平,就像是钉子钉在木板上,即便是后来把钉子给拔出来了,但是,钉进去的伤痕还在。”
“你恨我?”
庄思齐问她。
沈暮之摇摇头:“念之恨你。”
“她已经死了,不管她是不是恨我,都已经没有关系了,接下来,只要你留下就够了。”
庄思齐的脑子看起来很清晰,却也很混乱。
他只知道,他身边必须留下一个女人。
一个跟念之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像是念之,却也不是念之。
不管是哪一个,只要留下就好了。
“我明天就会带你回国,不要做无用的挣扎说辞了。”
庄思齐将手从沈暮之的肚子上收回来,起身要离开。
沈暮之看着他离去,忽然在他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问道:“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庄思齐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应,拉开门走出去了。
是啊,他自己也在想,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她不是念之,她只是一个赝品。
可是,令他觉得难以放弃,也无法放弃的是,这个赝品可以以假乱真。
而且,从始至终,都是这个赝品做着她的妻子。
他不知道自己爱的是哪一个,却很清楚,死了的那个他抓不住了,活着的这一个一定要牢牢抓住。
绝不能让他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
沈暮之第二天一早,就被庄思齐的人从酒店里面接出来,然后送上了车。
爱尔兰冬日里面的空气,在清晨略微有些凉。
沈暮之被塞到车上之后,皱着眉毛扶住车窗玻璃往外看。
但是车窗的玻璃膜却只能让里面的人看见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看见里面。
她看着车子一点点行驶到港口,眉毛深深拧了起来。
“我们坐船回去。”
庄思齐的声音冷淡而平静。
沈暮之眸色微微深了一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坐船的话,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不管舒服还是不舒服,我们都是坐船走。”
庄思齐不想跟她多说。
下了车之后,便绕过来给她打开车门,冲她伸过手去。
沈暮之不愿意搭上他的手。
庄思齐看她如此固执,也心情不太好,所以有些不容她拒绝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力道略重,把她从车里面拉了出来。
接着,就拉上她身上的外套,把她裹紧了,一把抱起来往游轮上走。
沈暮之被他忽然打横抱起来,吓了一跳。
手指下意识的要去环住他的脖子,但是在环住之前,却手指略略僵了一下,还是停住了,只是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庄思齐的睫毛很长,下巴线条流畅而完美,那透粉的唇带着一种削薄的冷意。
沈暮之垂了垂眼睛,知道庄思齐回A城的脚步,她已阻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