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沉寂。终于,王老板率先吃完面条,起身离去。而程延则继续慢条斯理地享用完毕后,才缓缓站起身子。
大约过了不到五分钟,程延也走出了孙记饭店,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程延缓缓地行走在站前广场上,花费了好几分钟时间才辗转来到一家小店前。稍作停留后,他便转身离开了站前街,转向旁边那条略显冷清的二经巷。
与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站前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二经巷里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然而,程延心里清楚,那位王老板必定正在前方不远处等待着自己。于是,他有意放慢了脚步,仿佛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此刻的程延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纹理的短袖衬衫,显得格外精神利落。这次出行,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高岛,都没有穿上那身标志性的制服。毕竟,他们肩负的是一项特殊的护送任务,需要保持低调行事。
还没走出多远,程延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是王老板。此刻,王老板手中正拿着他标志性的眼镜。程延心中一喜:这正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联络暗号,表示周围环境安全,可以放心交谈。
“哟呵,这不是那谁嘛!哦……好久不见啊,瞧我这记性,都快把你给忘了!”王老板率先开口说道。
“可不是嘛,确实有日子没见了。我现在已经不在车上当乘警啦!”程延回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王老板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紧接着,他又紧张地问道:“说吧,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急迫地想要见我?上头不是命令你继续潜伏下去吗!”
“实在是发生了一桩极其诡异且充满谜团之事啊!这让我深感此事绝非寻常小事。具体情况是这样的……”程延竭尽所能地以精炼之语向王老板讲述着赵守义一事。
“在那列火车之上,竟然连远在沈阳的武田将军也亲自登车要求会见此人。而更为离奇的是,方志勇却在大连铁路宪兵队中指认那个名为赵守义之人实际上叫做杜遇春,并声称其毕业于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武汉分校第六期。然而,当我身处哈尔滨时,却发现他与满铁的村山矢一董事关系异常亲密,这其中定有古怪!如此错综复杂的情节令人生疑,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赵守义,杜遇春,村山,身份蹊跷?我明白了,剩下由我们去查吧?你继续保持沉默,你还在新京呆多久,如果事情有问题,我在新京还能找得到你吗?”
“恐怕不行,我可能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也没有机会来这里了,你们直接到大连联系我吧!”
“好的,到时候如果有情况会找你,如果没找你,你也不要主动找我们。还是那句话,以潜伏为主,争取更大的用途。”
在这个幽静的二径巷路边,茂密的树荫宛如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为下方的两人提供了一片清凉舒适的天地。他们悠然自得地坐在树下,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着,仿佛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在这里偶然相遇。
时间悄然流逝,一根香烟渐渐燃烧殆尽。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拱起手来道别,随后便朝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
程延继续漫步在街头,享受着夜晚的宁静与自由。他四处游荡,直到将近九点钟的时候,才缓缓回到了站前旅馆。然而,当他踏入房间时,并没有发现高岛的身影。正当他有些疑惑之际,目光突然落在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上——正是前些日子曾经见过的金世才正在等待着他。
“你这是今天出车?”程延见到金世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对于此次相遇早有预料。尽管如今他已不再负责随车安保工作,但金世才仍在火车上担任便衣队长一职。
“家兄知道您来新京了,特意让我请您去家中赴宴。”金世才弓着身子,满脸堆笑,语气较以往更显恭敬谄媚。
程延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新买的金表,眉头微皱,面露惋惜之色:“还有十几个小时车就要开了,我还得在此等候高岛中尉!实在不好意思啊。”
“时间完全来得及,请放心,绝对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的。而且高岛中尉我刚刚在站前碰到过,当时他正和藤野警尉在一起......”金世才忙不迭地解释道。
“好嘞!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动身启程吧!”言罢,程延甚至都来不及仔细整理行囊细软,便急匆匆地跟随金世才再度踏出房门。临到门口时,他不忘转头叮嘱一声负责管理账务事宜的仆从:“若是有人问起我的去向,你就告知他们说我前往金府拜访了。”交代完毕后,程延方才放心离去。
甫一出门,程延的目光便被停放在不远处的一辆小轿车吸引住了。这辆车与他上次同藤野一同前往金家所乘坐的那辆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