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会享受的人。
屋内摆着上好的乌金炭,熏着淡淡的玫瑰香,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锦绣河山绣品图,桌上摆着几样瓜果,房内是数不尽的名家字画,古玩玉器,却又雅致有趣,令人赞叹。
白千帆在那婢子的引领下,走到一个檀木桌边坐了下来,那檀木桌就摆放在一个鹅黄色的纱帘的旁边,透过那个纱帘隐约可以见到坐在边上的梅寒雪的身影。
"还请先生诊断。"帘后的梅寒雪并未出声,只是轻轻地探出了皓腕,那皓腕莹白如玉,隐隐泛着光泽,看上去纤细柔美,让人不敢轻触,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一般。
白千帆点了点头,一只手准确的搭上了脉搏,静静听脉。
柳无心站在一旁打量着,只觉得这梅寒雪虽未见着容貌,却令人觉得像是个琉璃做的美人,美则美矣,太过脆弱。
美则美矣,却空有其形而无心,实为憾也。
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当年苏白星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如今再次回味另有一番苦涩。如果早知有心是这般痛苦的事情,还不如一直做个瓷娃娃。
半响,白千帆收回了手,沉吟了一下说道:"梅小姐此乃旧疾,本来应该是快医好了的,怎么又疼了起来?"
那一直替梅寒雪说话的婢子听了白千帆的话,似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了过来,复又回望了梅寒雪,征求主子的意思。
柳无心隔着朦胧的纱帘,却也觉得梅寒雪似乎是身体一僵,犹豫了一下,才亲自开口说道:"不瞒先生,之前府中确实有一位家父求来的高人在为小女子治病,却不料最后一碗药的时候却少了药引,这才..."
梅寒雪的声音非常之好听,有些飘渺,有些朦胧,句尾带着软哝的转音,真是骚的人心头直痒。
白千帆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无心总觉得他好像知道点什么。而那梅寒雪身上,总散发着一股自己无比熟悉的味道,好像亲如骨血,却又陌不相识,着实令人觉得奇怪。
白千帆差人写了张方子,嘱咐了煎煮的方法和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带着柳无心离开了。
踏出房门,才注意到已经天色暮沉,不禁心下暗暗惊叹,果真是佳人陪伴忘了时辰。
"梅寒雪...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待走出了馥香苑,白千帆忽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那语气中,兴味正浓,还带着些许看好戏的意味。
柳无心挑了挑眉,并未搭话。一来实在是讨厌此人,二来也不觉得自己问了他就会老实的解惑,更重要的是,这梅寒雪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不是么,何必徒增烦恼。
"琴书不想知道,这梅寒雪到底哪里和别人不同吗?"或许是因为没有听到柳无心的回应,白千帆略有些不满的自发把话题进行了下去。
柳无心轻哼了一声,满意的看到了白千帆那欲言又止有些憋屈的脸,顿时觉得心气儿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