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魁不愧是花魁,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勾魂夺魄的气息,弹的琵琶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
一曲作罢,女子站起来,微微身子一倾,施有一礼:“小女子楚翘,见过二位公子!”
“你的皮肤好白?头发好黑,成玉,她好美啊!”玉蝶有些不甘心的瘪瘪嘴巴,更多的是羡慕。
“呵…这个小公子十分有趣。”女子掩面一笑道,走到玉蝶的面前。
楚翘左右端详了玉蝶片刻,又看了看成玉,忽然发现什么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我道是哪家的小公子这么粉雕玉琢,原来是两个女娃儿。”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女儿身!”玉蝶吃惊的说。
“从你们说话的神情,从你们的眼神,多半男人见了我,有神情贪婪的,有看的发呆的,也有仰慕的,而你们的眼神更多是新奇,却没有爱慕和情欲!还有小姑娘,你的这里有耳洞!”楚翘指了指玉蝶的耳朵。
玉蝶听了慌忙捂住耳朵。
最后三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么美貌,为什么要做青楼的女子呢?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玉蝶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我都是姑娘,我便不妨说,我本是名门望族家的女子,我的父亲是因参与了移宫案,拥护了东林党,被魏忠贤排挤,后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被杀头,我也被卖到了这青楼楚馆!”
“同样是女子,你的命运竟是这样不公。”成玉怜惜的看着她。
“刚到这里,我也曾想过自寻短见,试了数次,妈妈见我寻死觅活,并未让我接客,过了半年,有个富商见了我,给了她几百两银子,她趁我不备,在酒里下药,我从此沦落了风尘!”楚翘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那这四个规矩也是你定的吗?”玉蝶问道。
楚翘点点头:“失了身子的我,不吃不喝,妈妈好说歹说的劝我,并起誓以后绝不逼我,我便立下了四条规矩!日子久了,也习惯了卖笑为生,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傲骨和不甘,浑浑噩噩的活着。”
“在这醉园里可有你的意中人?”成玉问道。想着以前在电视里,经常女子被逼无奈进了青楼,英俊公子英雄救美的桥段。
“这…有倒是有一位,可是他并非什么大家公子,只是一个卖货郎…”楚翘眼睛看着远方出神。
“什么?货郎?你这么一个美貌的佳人,怎么会看上一个货郎?”玉蝶惊讶的说道。
“她虽是货郎,却也会读书识字,他经常来醉园给妈妈送货,妈妈见他为人厚道纯良,十分欢喜,这卖货郎和妈妈说十分仰慕我的才情和样貌。妈妈要他拿出二十两银子,方能与我独处一夜!”楚翘幽幽说道。
“那后来呢?”成玉问道。
“后来他拿出所有的私房钱,交给妈妈,妈妈怕我因为他身份低微不愿见面,就趁着我去员外家作陪,吃了酒,醉的不省人事之际,让这卖货郎进了我的房间,而他却只在床边守了我一夜,并没有碰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