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涉太多,以免淡了母子之情,可你却完全体会不到母后的良苦用心。皇后对你的心意,母后看在眼中,相信你也能感受的到,即便她曾经极端过,可后宫妃嫔哪个能干净的活着?”
“是儿臣不孝,辜负了母后的期望。”慕霆起身,朝太后微微低头,听凭训斥。
“你辜负的不是母后,而是皇后,更是你自己啊。”太后叹息了一声,寒气已然收敛,拉着慕霆的手,让他坐在身侧,语重心长的道:“皇儿,母后知道你不喜皇后,是认为她拆散了你和顾灵,但帝王最忌惮的便是立喜爱的女人为后,否则日后必当外戚当权。如今顾灵已然在这后宫之中独得恩宠,皇后亦是大度能容,可她毕竟是皇后,该给的体面和恩宠决不能少了,否则便是昏君所为,吾儿一生之志,便是青史骂名吗?”
“儿臣知错,日后定当善待皇后。”慕霆依旧低垂着头,语气也是平淡无波,不知这话有几分真心。
“皇儿,母后不知还能陪伴你多久,可母后在后宫中能求生存,正是因为母后能看清人的本性,更了解皇权之前的儿女情长是多么的可悲可笑,你身为皇帝,可以宠爱一个女子,却不能深爱一个女子。当初母后同意你册封顾灵为皇贵妃时,便告诫过你,可你却不曾放在心上,这后宫迟早会因为她顾灵一个人而变得满目苍夷。”太后说完这句话,示意慕霆不要说话,又道:“这几日,多陪陪皇后,你寿诞之日各国使臣来访,若皇后重伤未愈,天澜国也别再自称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了。”
说完这话,太后便起身离去,慕霆却是一脸沉思的坐在软塌之上,眼中复杂的情绪飞快的闪过,让人捉摸不透。
凤榻之上,苏眠月已经醒来一会,也听到了一些太后训斥慕霆的话,便只好装睡,头上的伤再疼也不敢发出声音。
过了小半个时辰,苏眠月实在是躺不住了,便发出一声嘤咛,给慕霆一个提示的声音,幽幽‘转醒’。
“碧芜,碧芜……”苏眠月低声呢喃着,打乱了慕霆的思绪。
“皇后醒了,可记得发生何事?”慕霆走到凤榻旁,询问道。
你妹的,要不是有个皇帝的身份,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哪有妻子受伤不先关心是否疼痛,却要审案的。
苏眠月腹诽着,眯着双眸看向慕霆,小声说道:“头好痛……”
“来人,传御医。”见苏眠月小脸苍白,慕霆大声喊道。
“皇上,快派人去救绿芜,有人打伤了她,还要来杀臣妾……嘶。”苏眠月抬手碰触到额头上的伤,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下手还真特么的重啊。
“御医已经为碧芜诊治过,并无大碍。”坐在床边,扯下苏眠月的手,以免她再度碰到伤口,慕霆再次询问道:“皇后可看到是何人伤你?又是在哪里伤的你?”
你妹的慕霆,姐在哪里受伤,你会不知道?
在心里问候慕霆一遍,苏眠月摇头道:“臣妾见今晚月色不错,便带着碧芜去赏月,也不记得走到哪里,臣妾听到碧芜倒地的声音,便回头去看,可一块那么大的石头就朝臣妾砸了过来,臣妾当时便晕了过去,并未看清对方的长相,只看到了太监的衣服。”
见苏眠月因用脑而头疼的样子,慕霆便道:“现在已经安全,不必再去回想那些令你不安的情景,此事朕会彻查,皇后只管安心养伤便是。”
苏眠月点点头,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头便疼的厉害,人也迷糊起来,又一次的陷入昏睡之中。
慕霆见状,替苏眠月掖好被角,便走出内寝,询问德海,“碧芜那边可问过了?”
“回皇上,问过了。那丫头受的惊吓不轻,一问她是怎么受伤的,便哭喊着让奴才去救皇后娘娘,不过那丫头倒是交代,她是陪着皇后娘娘去赏月的。”德海如实禀报。
慕霆皱皱眉,道:“摆驾幽兰宫。”
德海目光微闪,却只能听从慕霆的吩咐。
两代帝王,皆不曾踏入过幽兰宫,这次去过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朝廷的局势。
当慕霆来到幽兰宫之后,却是等了好一会,才见到幽兰宫的主人,正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白衣公子。
“天澜国皇帝陛下要见本皇子,不知何事?”白衣公子语气淡淡的问道。
“在幽兰宫住了十年,可还习惯?”慕霆并未直入主题。
“皇帝陛下也说本皇子住了十年,便是闭着眼睛,本皇子也知道每隔多少步有什么景致,自是习惯。”白衣公子语气依旧是淡漠,仿若一口枯井,何事也不能引起波澜。
“下个月初八便是朕的寿诞,恒渊国三皇子完颜雭将会携摄政王郡主完颜霜前来为朕贺寿,届时七皇子也可一同赴宴,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恒渊国的七皇子还活在世上。”慕霆别有深意的看了面具男一眼,自从他知道恒渊国质子完颜霖被囚幽兰宫,却不曾见过他的真实样貌,倒是有几分好奇。
“如皇帝陛下所愿。”完颜霖淡淡的回了一句。
慕霆目光复杂的看着完颜霖沉默起来,而完颜霖则是腰身笔直的坐在那里,若非睁着眼睛,倒似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