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一个前面带路,一个跟在苏眠月身后催促她步伐,幽暗的回廊里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腐烂气息让苏眠月作呕,耳边不断传来犯人被摧残的惨痛之声,无不摧毁着人的意志力。
尽管苏眠月穿越而来,前世也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可这样的感觉还是让她惊悚,恶寒的想要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却只能稳住心神跟住婆子的步伐。
不知拐了几道弯,来到一个点燃了几盆炭火的刑室,眼前的光亮让苏眠月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光源。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一个尚算熟悉的女声传来,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映美人真是有闲心,不想着如何笼络君心,却跑来这里看本宫的笑话,若是皇上知晓映美人的这份爱好,不知是会格外恩宠呢,还是……”苏眠月只说了半句话,便笑而不语。
映春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并无起身相让之意,更何况是行礼。
苏眠月自知现在的处境,倒也没想在这点上与映春较真,便打量起刑室来,视线才扫了一面墙上的刑具,看到那上面生着铁锈,却血迹斑斑的刑具,心里只觉得恶心。
当然,能进慎刑司大牢的,也不一定都是无辜被冤枉之人,大多数是真的犯罪,或者或多或少犯过罪的,苏眠月真心不愿和那些人有任何的牵扯,哪怕是沾染到他们的血腥。
不过当苏眠月的视线落在刑架之上的人身上后,便没心思去打量这些物件了。
只见一个少女披头散发的被绑缚在木架之上,衣裳已经被抽打的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小脸被乱发遮挡着,可苏眠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碧芜。
竟然是她的碧芜!
“映美人这是何意?!”强忍着冲上前的冲动,苏眠月自知没办法带走碧芜,她越是乱了分寸,碧芜将会承受更多的苦楚,只能压下怒火冷眼看着映春。
“皇后娘娘莫要误会,碧芜这身伤和臣妾可没有关系,臣妾来这里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若非是臣妾让她们住手,碧芜这会还在受刑呢。”映春拍拍胸口,故作害怕的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来的时候,她们正要拔掉碧芜的指甲,臣妾吓得不得了,要知道皇后娘娘当初可是承受过那痛楚,险些废了一双手的。”
映春说着,伸出双手在苏眠月面前晃了晃,轻笑出声。
深呼吸着,苏眠月尽量不让眼中流露出别的情绪来,对映春道:“明人不说暗话,映美人今日来这里,定不是善心大发的专程为救碧芜而来,更不会感念本宫曾给你一个机会爬上龙床,在本宫看来那不过是互利互惠的事,亦是本宫最喜欢的交易方式。”
映春脸色一沉,苏眠月当众说这些,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可转念一想又消了怒气,能够爬上龙床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她映春却是真的做到了。
“皇后娘娘快人快语,臣妾也就不绕弯子了。”朝自己的宫婢递了个眼色,宫婢便带着其他人退下去,映春这才开口道:“臣妾如今为淑妃娘娘做事,想来皇后娘娘应该知道淑妃娘娘如今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本宫从不做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映美人还是直言,别磨磨唧唧的耽搁彼此的时间。”苏眠月冷声开口,即便是站在那里也难掩她与生俱来的贵气。
映春愤恨的看着苏眠月,纵然对方是阶下之囚,气势却还是压过她一头,害得她坐着都觉得不舒服。
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映春挺直背脊道:“淑妃娘娘想要笼络人心,自是需要大把的银子,皇后娘娘当初的嫁妆丰厚可敌国库,纵然被人偷走了不少物件,可银子却不见被动,皇后娘娘若想少受点苦,想保住碧芜的命,便该明白破财免灾的道理。”
幽幽一笑,苏眠月看着映春的眼神犹如看跳梁小丑一般,嗤笑道:“真的是淑妃让你这么做的吗?”
那个自傲的女人,会提出这等肤浅的要求?
被看穿了小心思,映春眼神闪躲一下,随即道:“皇后娘娘有选择权吗?”
“本宫虽身处囹圄,却也并非半点消息都不知,皇上正在为本宫翻案,尽管过程会受阻,但结果一定是圆满的。那些想要动本宫的人,还是要自己掂量一下动本宫的后果。至于碧芜,敢动她的人,就要想清楚本宫从这里离开之后,他将要承受怎样的怒火,本宫一而再的忍让只是为后宫和谐,但这不代表着本宫会毫无底线。”苏眠月语气轻如春风,却听的映春背脊一阵泛凉。
难不成皇上真的那么在意皇后娘娘?若她真的能从慎刑司走出去,自己当如何自处?映春心思不停的翻转着,却不知苏眠月不过是吓唬她而已。
不论慕霆能否发难,苏眠月都不会再回皇宫,就算想要报复,也不是这几年的事,也许映春那个时候已经被顾灵给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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