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华说着,一面回过头对栓子吩咐道:“栓子,把孩子抱过来,让孩子再看看他的亲生父亲。”伍春抽泣着说道:“正华,您就给孩子起个名吧,好让汉祥走得放心。”
正华想了想,说道:“为了纪念汉祥,孩子就叫忆祥吧。”正华一面说,一面从栓子手中接过忆祥,说道:“忆祥乖,来,再看看你的亲生父亲,你要记住,你的亲生父亲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忆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动着,看了看面前躺着的人,又看了看抱着他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两只嫩嫩的小手很幼稚的抓了两下。
正华将忆祥抱在怀里,又对汉祥说道:“汉祥,我一定会将你的孩子,当作我贺正华的亲生骨肉来抚养的,你就放心吧。”
黄昏时分,小何赶了回来,对栓子报告:“李副官,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到附近的村庄里面去找了找,可是,没有谁正在奶孩子的。”
栓子听了,越发焦急的说道:“那怎么办?找不到奶妈,忆祥没有奶吃,只怕很快就会……”
小何抹了一把汗,说道:“李副官,您别着急,您看,这是什么?”栓子顺着小何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战士的手中牵了一根羊,奶泡正涨得满满的。
小何得意的说道:“虽然没找到奶妈,但是,找到一根刚下了崽的母羊,我们就从老乡手里买了过来。”
栓子赶紧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挤羊奶给孩子喝啊!”当下,有战士寻了只水杯,手忙脚乱的开始挤羊奶。
青青的松岭上,又添新坟,三九四团的官兵们为张汉祥与杜若霞夫妻俩举行了哀悼仪式,摇拽的松枝也在为烈士低泣。
夜色渐渐深了,贺正华、栓子、伍春、聂永明等兄弟几个,仍然守在张汉祥夫妻的墓前,不肯离去。山风渐渐起,呜呜作响,火光在墓前不住的跳动着,而贺正华坐在那里却像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的。
过了很久,栓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遂劝说道:“哥,夜深了,回去吧。”
贺正华却像没听到一般,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墓碑上那几个字:抗日烈士张汉祥杜若霞夫妻合墓。
又过了许久,风声也渐渐的停了,山岗上一片沉寂,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啵”声。伍春说道:“正华,我们都回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这个师长去做呢。”
正华抹了抹眼睛,说道:“我真怀念在喜峰口的时候啊,那时候,我是九连连长,汉祥是八连连长。我们八连九连经常配合行动,叫做‘八九不离十’。师长大哥当时还是一零九旅的旅长,担任喜峰口的前敌总指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我们赵总指挥,就是喜峰口的飞将,有赵总指挥在,小鬼子就进不了喜峰口。可是现在,师长大哥走了,汉祥兄弟也走了,而至今师长大哥都还没能立碑纪念,将军一去……”贺正华说着,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伍春说道:“正华,将军虽去,可是音容犹在,抗日英烈会永远让世人所怀念的。师长大哥和汉祥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无时不刻的在关注着我们,要我们振作起来,完成保家卫国,驱逐倭寇的大业!”
在返回师部的途中,借着月光远远看见一名战士蹲在草地上拾掇着什么。贺正华见了不觉一愣,草地仿佛就是当初喜峰口前的那片雪地,汉祥正蹲在那里用树枝划着道。
正华不由得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把手搭在汉祥的肩上,问道:“汉祥,在捣弄什么呢?”汉祥回过头来,回答道:“师长,我在拾柴禾。”
正华听了又是一愣,这才看清楚,那是炊事班的一名战士,不由得叹息一声,站起身来。
深夜,贺正华收起文件,一面看了看表,已经是快凌晨了,遂拿起了电话。贺文泰这时候已经睡下了,猛然听得电话铃响起。
贺文泰赶紧拧开台灯,拿起听筒。正华这边对着电话叫了声:“爸爸。”贺文泰突然接到儿子的电话,不由得精神一振,赶紧说道:“是正华啊,你在前线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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