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浪说:“如假包换,我赎他出来后,带他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这会儿再我房间等着见您呢。”
冯楠笑道:“你一早出来就为了这事儿啊,行了,赶紧叫他过来吧,恐怕也等的急了。”
倪浪点头哈腰的说:“嗯嗯,我这就去。”他说着离开了冯楠的房间,出门到走廊里才摸出手机开机,然后拨打给手下让他们带廖局长过来。
廖汉卿微微的有些浮肿,虽然换了衣服洗了澡,但脸色依旧很差,可见这一路上没少受罪。
尽管落魄,但廖汉卿还是准备在冯楠面前保持一定的尊严的,至少作为一个年长几岁的兄长的尊严,但一见到冯楠他就不由自主的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昔日那个能调动特警的廖局长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站在西河子爵面前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偷渡客而已。
冯楠见到廖汉卿憔悴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了几分伤感和同情,无论如何,当年廖汉卿也算是赏识他,相帮他一把的人,如今落魄如斯真不知是为了什么。
冯楠把倪浪先打发了出去,和廖汉卿对视良久,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先开口说话,但最终是冯楠作为主人不得不长叹了一声说:“廖兄,能帮点你什么?”
廖汉卿也是一声长叹说:“你已经在帮了,干净的住处,热水澡,安全保护,这些就足够了。”
冯楠听了这话越发伤感,问:“廖兄,怎么弄成这样?”
廖汉卿又叹道:“其实自打一年多前公安厅一把手换人之后,我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后来又犯傻顶着压力办了几桩案子,彻底得罪啦。上回又赌气陪受害志愿者家属来你这儿……唉……我也是聪明一世,还是忘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有些事,真的不能硬抗。”
“那也不至于落得个偷渡啊。”冯楠说。
廖汉卿摇摇头说:“子爵阁下,你还是不太了解咱们的官场,有时候你得罪了某人,那就是往死里整你,并且人家握着权把子,你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的。”
冯楠说:“他们查你的腐败?”
廖汉卿点头说:“是啊,这是个劣币驱逐良币的时代,我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身上确实也不干净,不然我怎么干上局长的?现在想想,这真是一盘很大的棋啊,只要你进了这个大棋盘,人家随时可以用腐败这个罪过把你拿掉,你还有苦说不出来。”
冯楠说:“廖兄,你是什么人我不管,我只记得你曾经帮过我,那么现在我也该帮你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天下那么大,你干嘛偏偏往我这儿来?还偷渡?局面那么差?”
廖汉卿说:“让你说对了,我来你这儿还辗转了好几次呢,其实自打我一从你这儿回国,事情就不对头了,我的出路被盯的死死的,说起来我也算是未雨绸缪的人,可事到临头才发现,我的出路都是基于我的官场平台来的,这个平台一旦不复存在,我就像只待宰的鸡鸭一样,不怕你鄙视我,我这次出来,老婆儿子开始都被蒙在鼓里的,我没办法啊,不然绝对就出不来了。”
冯楠点点头说:“行吧,详细的我就不问了,你就在我这儿安心住段日子,打听打听时局,需要的话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去美国或者欧洲,但你的妻儿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廖汉卿说:“多谢子爵阁下,但我看这股风两三年都过不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你这里做点什么事。”
冯楠想了一下说:“廖局长。”他又喊回了廖汉卿的官衔“你在我这儿,吃住都不愁,事情就不需要做了,就当是休个超长的假期吧。”
廖汉卿站起来,语气变的有点像赌咒发誓,说:“子爵阁下,我知道你是对我不信任,在国内都是个贪官,你不敢用我。但是请放心,谁不想好好做事啊,在国内其实是逼不得已,那环境你也知道点儿,别人都贪你不贪,你就不能在那个环境里混下去。学法律的都知道一句话:好的制度能让坏人不敢作恶,坏的制度能让好人变成恶棍。我不敢自夸我是个被逼的好人,但我上次看了西河区的情况,你把这里治理的真的很好,我相信已经在往法制化轨道上走了,就让我帮帮你好吗?其实是请你帮帮我。“
“这个……“冯楠还有点犹豫,实话实说,廖汉卿还真说中了他的心事。
廖汉卿见冯楠还在犹豫,立刻补充说:“子爵阁下,我不要薪水,只要一份安全,而且我愿意为西河捐献一笔建设款项。”
冯楠说:“西河的财政状况确实很糟,但是你即便是不捐款,我也会保证你安全的。”
廖汉卿说:“小楠,我就直接喊你名字了,其实我就是想在这里待的安心些,实话实说,国内给我认定的总金额是肆仟叁佰万,可天地良心,我只有一千七百万,我愿意拿出一千万来捐献给西河区做建设资金,还剩几百万我得留给儿子,我生为人父,不能不给自己儿子留点什么,就算是不义之财也强过两手空空啊。”
冯楠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皱着眉头,来回踱了两趟步,又回到办公桌后时说:“那行,我就收下了,但是怎么做,我来安排。你先休息几天,然后去后备警员培训中心先教几天书吧,薪水照发,你自己租公寓住,在事情解决之前不要离开西河区,你觉得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