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说到做到的!”
尚可喜苦笑着摇头,喃喃说:“光明磊落的君子……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君子?都在拿我们东江军当炮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他知道,毛永俊和尚可义都不爱听这种怪话,他们很信任那位比他们都要小很多岁的冠军侯。
后金大军中传来愤怒的吼声:“女真勇士们,难道你们抡不到刀剑,拉不开强弓了吗?难道你们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一群被我们击败过无数次的乌合之众便把你们给挡住了,你们不觉得羞耻么!”
后金武士们眼里迸出血光,嚎叫着一座山似的压了上来。
毛永俊高举双锤,纵声狂啸:“东江勇士们,想想我们惨死在建奴屠刀之下的父母、兄弟、姐妹,想想惨死在这帮畜生刀下的袍泽,再想想我们曾经受过的罪,吃过的苦!老天有眼,给了我们这么一次机会,把这帮畜生送进了我们的团团包围之中!现在他们要从我们的防线冲过去,逃之夭夭,你们答不答应?”
东江将士拼尽全力,发出疯狂的吼声:“不答应!”那一双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暴戾到极限的怒吼从他们胸腔里爆发出来,无数东江将士就这样不要命的迎了上去,与汹涌而来的浊流碰撞,溅起漫天血雨。
关门川军的防线同样是尸体层层叠叠,这些身体条件跟女真武士相比并不占优的川娃子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和顽强,虽然一开始被后金打了个措手不及,节节后退,但是他们迅速反应过来,然后后金就开始倒霉了,数以千计的步槊组成一台可怕的绞肉机,不停地绞杀着生命,悍勇的白甲兵冲上去,转眼之间便变成浑身是窟窿的尸体倒飞出来。对付这种铜墙铁壁一般的枪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大炮轰,或者摆出同样的枪阵,跟他们长枪对刺交换人命,谁先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谁就先崩溃。问题是后金的大炮已经在二王屯之战中丢光了,一门都没剩,上哪找来大炮轰开枪阵?如果他们真要搞长枪阵对长枪阵,杨梦龙肯定举双手赞成,他倒想看看后金有多少人马经得起这样的消耗,打得起几场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恶仗!
一批批后金战兵手持刀盾冲上去,试图冲进枪阵与川军贴身缠斗,结果一排排的撞死在枪尖上。偶尔有一些躲过成排戳下来的步槊,滚进枪阵中间用手中的长刀重剑疯狂地攻击川军战士的腿部,给川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川军中也不乏擅长使用短刀近身搏杀的精锐,这些精锐跟地老鼠似的在枪林底下与后金武士展开缠斗,你来我往打得十分激烈,川军伤亡不在少数,但撞入枪林中的后金武士通通都被*割开了咽喉,他们的头颅被砍下来,变成了挂在那些使短刀的川军战士脖子上的战利品。
阿巴泰眼见川军的防线牢不可破,越发的焦虑。东江军跟打了鸡血似的,怎么冲都冲不垮,川军又如此坚韧,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撕开川军与东江军的接合部冲出去,他们的突围就算失败了啊!他捏着拳头发出一声暴怒的吼声:“给我十门大炮,只要十门,我就能破了这个枪阵啊!”
轰轰轰轰!
这位头顶主角光环的幸运儿今晚运气不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大炮,炮声马上就响了起来,不多不少,正好十门。
可惜,那十门大炮是照着后金大军开火的。六门85毫米*炮,四门120毫米加农炮,都在以爆发性射速照着后金猛轰,根本就不必刻意去瞄准了,两万大军撒开来,多大一团啊,闭着双眼都能打中,再说战场烟熏火燎的,想瞄也瞄不信,还不如闭着眼睛瞎蒙。后金从二王屯开始便跟河洛新军的大炮结下了不解之缘,不管是在陆地还是在海上,每一天都有炮弹朝他们飞过来,从旅顺到复州,被人家追着轰了两三百里路,对这些鬼炮可谓怕到骨子了,炮声一响,所有后金武士都本能的浑身一哆嗦,心里狂叫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千万别让炮弹落到他们身边!可惜他们的人数多了点,撒旦大哥罩不住这么多人,炮弹落下,桔红的烟焰翻滚而起,好多后金武士被蚂蚁似的抛向夜空,沥下一阵阵血雨。后金那原本高昂的士气挨了一轮炮,顿时便低落起来。最要命的是,明军炮兵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就不顾自己能打中什么,只管埋头闷装猛打,每轰出一炮便发出一声怒吼:“去死吧!”
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都给后金带来伤亡,那血肉横飞的惨状令他们恐惧万分。如果是实心铅球,一炮轰过去最多打死打伤几个人,可高爆弹可不一样,落在人最密集的地方,一炮轰掉半个牛录都不是不可能的,而且不管你武功有多高强,挨上了不死也得摊个残废,还玩个鬼啊?上百发炮弹落下,后金大军便乱了起来,不少人扔掉手里的家伙,捂着耳朵狂呼大喊,奔走若狂,至于战马,更是拼命嘶叫,乱冲乱撞,逼得主人不得不用刀子让它安静下来。
咻咻咻咻————
让人毛骨耸然的尖啸声突然响起,一听这啸声,后金武士便面色大变,扭头望向已经被烟火笼罩的明军炮兵阵地,以及变成暗红色的天空,不管是兵是将,脸上都扬起了一丝绝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