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你且说就是。”
沈槐也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处说起,她斟酌了下措辞,适才和徐染月说道:“其一,沈易是沈府庶子,而你是徐家嫡女。你们的身份着实有些偏差。”
沈槐话刚落下,徐染月就插嘴解释了一句,“阿槐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我不是看重门第的人,爷爷和父亲他们也不是。”
沈槐暗自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光是门第这一点对于徐染月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是染月你清楚沈易他在沈府的处境吗?”
沈易在沈府的处境比的沈暮云都不如,随随便便的一个大丫鬟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
倘若徐染月真的与他在一起了,今后怕是有的磋磨了。
徐染月卡声了。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沈易,而沈易也喜欢她。其他的她一概不管不论。
沈槐抚了抚徐染月的脑袋,放缓了声调再次询问道:“染月,你是真的喜欢沈易吗?”
徐染月重重地点了下脑袋,“阿槐,我想与他过一辈子。”
沈槐也不知道沈易那个心思重的小白脸到底是哪一点将她的染月勾走了。
她原本还在想着要不要与沈易合作,现在看来是非要合作不可了。
只是希望……沈易不要辜负了染月才好。
不然她非得将他挫骨扬灰不可。
沈槐临走前,徐染月还冲她眨眨眼,使了个眼色。
沈槐自然懂得她话里的意思,失笑着点了点头。
徐染月这才放心了。
谁知站在她身侧的徐卓卿看她不停地眨眼睛,狐疑地问了一句,“你眼睛抽筋了?一直眨个不停。”
徐染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咬牙切齿地低声嘟囔道: “你才抽筋了。”
徐卓卿的脚被徐染月重重地踩了一下,当下脸色就变了。
“嘶……”徐卓卿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说了实话还踩他。
徐老爷子和徐元转过头去,就当是没看见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小互动。
回去的路上,沈槐坐在马车内,对着手心处躺着的一个平安结叹了口气。
感情她还成了染月和沈易之间的信使了。
为了这事,沈槐一回到小院里就托人给沈易带了封信,约他明日老地方见面。
“染月给你的。”沈槐将一个红红的物件抛了过去。
沈易正好迎面走来,被这东西砸了个出其不意。
一听是染月送的,他又立马小心接住,揣在手里反反复复地看着。
“那她可还有说什么?”沈易摩挲着那平安结,抬头看着沈槐问道。
沈槐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看他。
一个亲手做的物件还不够,竟然还想着让她给他带话。
真是个贪心的男人。
沈槐撇撇嘴,回道:“没有。”
沈易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提步在沈槐对面的椅上落座。
“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沈铭已经掉进你给他设的圈套了。”
沈槐见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眼角处不由地带上了几分情真意切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你只要在暗处静观即可。大房覆灭之时,亦是你的功成之日。”
沈易跟着点了点头。
他对于沈家本是没有什么执念,原是想着助沈槐覆灭了沈家,他也就随之离开,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去。但是徐染月的出现,却是让他多了一分渴望。
因为以他现在沈家庶子的身份,断然是配不上徐染月的。
他想要与徐染月并肩,唯有夺得沈家,坐上沈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和徐家人说明他们二人的感情。
沈易离开之后,沈槐去了京城的郊外。
姝儿推着沈槐一路朝荒草深处走去,步摇则是尾随在二人身后。
一片绿草如茵的荒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
待行至一处干净的空地时,沈槐让姝儿停了下来,她自己驱使着轮椅朝前驶去。
不远处,有两座并肩而立的坟茔孤零零地竖立在这一片荒草丛中。
沈槐行至两座坟茔前面,垂眉敛目,伸手抚上了那两块冰冷的石碑。
这里正是徐瑾和沈松泽夫妇二人的埋骨之处。
当年他们二人死后,沈家的人咬住他们是死于横祸,并不吉利,怎么说都不让他们二人葬入沈家祖坟。
沈槐为此差点和沈家闹翻了了天。
若不是沈松泽留有遗言,要沈槐助沈家重返当年荣耀,沈槐怕是早已叛出沈家了。
冰冷的石碑在沈槐掌心伫立,无论沈槐如何去温暖它,得到的也不过是片刻的温暖。待她离手之后,那两座石碑又重新归于冷寂。
死物究竟是死物,到底不是她记忆中活着的那两个鲜活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