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了,那人已经囫囵着吃完了米饼,正在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嘎子咬咬牙,又递过去一个,“四个铜板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嘎子一狠心,把最后一个米饼递过去。
“最后一个,六个铜板了。”
那人吧嗒吧嗒嘴,失望地打量着嘎子全身上下,猛地看到葫芦,他眼睛一亮,指着问道:“装的可是酒?”
嘎子摇摇头,“是水。”
那人遗憾地摇摇头,然后不客气地伸手拿过葫芦,仰脖喝了个底儿朝天。
看着那人的目光继续在自己身上游走,嘎子心神一颤,“不好,遇到打劫的了。”
“小兄弟,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带哥哥进城?”那人问道。
嘎子心花怒放,急忙从包里掏出一个木牌儿看了看,是小伙伴猴子的腰牌。
师父赵光腚无论做什么事儿,都秉承搂草打兔子的原则,比如年轻的时候,他不仅仅要饭,还常常顺手偷鸡,因此每次出城招兵买马的时候,他都会吩咐魏宏江带上相应数量的腰牌,这样每个人头都可以省下二两人头税。
嘎子把腰牌递给那人,说道:“朝天城的居民都有腰牌,这样进出城门时就不用交人头税,外来者则需要花二两银子办个临时通行腰牌,你可以拿这个腰牌混进去,登记的时候就说是丐帮弟子,叫猴子,记住了。”
腰牌呈赤红色,两寸来长,一寸宽窄,由铁木制作,入手极沉,正面隶书着三个大字“朝天城”,背面书着几行小字,注明了持牌人的姓名,年龄,帮派,住址等内容。
那人紧紧将腰牌儿攥在手里,眉梢嘴角宛如豆芽般翘曲起来,诡笑道:“相识就是缘分,你这个小兄弟哥哥我交下了。”
“小弟叫嘎子,请问大哥高姓大名?”
“嗯,你叫我龙哥就是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亲密地搂住了嘎子的肩膀。
扫了眼这位龙哥那油黑的胳膊,嗅着这位龙哥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听着这位龙哥嘴巴里流淌出来的甜言蜜语,嘎子伸出胳膊搂住了这位龙哥的腰。
为了完成师父交给的重任,他坚强地忍耐着,咬牙地忍耐着……
“龙哥,打哪儿来?”
“杭州。”
“来朝天城所为何事?”
“寻找失散多年的亲爹,有同乡见过他,说他在朝天城里开了一间很大很大的商铺。”
“哇!那不是很有钱?”
“那当然。”
“你爹叫什么名字?”
“李百万!”
……
顺着人流不知不觉来到检查岗前,龙哥仿照嘎子的样子,取出腰牌儿做好了登记。
登记人员同嘎子十分惯熟,随手把腰牌丢给他,还装做厌烦的样子,抬腿欲踢他的屁股。
嘎子笑嘻嘻地拉着龙哥跑进了城门洞。
正阳门乃朝天城正门,城门洞口宽逾三十丈,高近十丈,硕大的城门近三尺厚,内镶铁木,表面由黄铜罩面,阳光下金光闪闪,堂皇华贵。
龙哥被震撼得目瞪口呆,仿佛丧失了神智般任由嘎子拉着前行,看着他这幅样子,嘎子满意地笑了。
忽然,“呼喇喇!”一声惊雷骤然在朝天城上空响起,大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嘎子吓得惊叫一声,抱住脑袋蹲在地上。
瞬间后天地恢复了平静,嘎子扭头发现身旁的龙哥已经不知去向,他急忙放眼四望,只见那位龙哥仿佛中了箭的兔子在七倒八歪的人群中闪转腾挪,瞬间远去……
(小贴士:男主角出场了,由于身世凄苦,眼界闭塞,所以一身毛病,思维举止异于常人,不过他会随着经历逐渐改变,最终成就一段传奇。其身世具体在第二十章《身世》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