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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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看错了人，那样有后盾的人，怎可能这么大晚上的独自一人在街上走，捏了一下手，不再去看那人，可方向却无法改变，因为这个方向才能回家。

    而那人真的是穆一，穆一是个很少出门的人，可今天是十月三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原来她没回来，又小，有的事便可以忽略不计了。

    可如今不同了，她必须到那里去看看，生了她的那个女人便是今天离开了人世。

    一大早没用穆二叫自己便起了身，什么都没带，交待了穆二一下，今天自己不用她管了便出了门。

    穆素妍，也就是她的母亲，并没有跟家里人葬在一起，想来她觉得她是给家里人丢了脸的，哪怕到最后卢家也好，穆家也罢，所有的财产都到了她的手中，她仍有愧。

    她自己选择了这里，一个树葬区，守护着一颗柏树，把自己放了进去，甚至在她的日记中写过，她就想化成这颗树，不再入这红尘中轮回。

    穆一是坐车去的，树葬区离城市很远，只有远离城市的地方，才能土地让人们安息。

    到了那个地方，穆一没有同别人一样祭拜，她不懂，也不想懂，她不知埋在这里的那个女人还认不认得她，反复得盯着那墓碑上的三个字瞧了半天，才缓缓得席地而坐。

    把目光移向那颗树，看到那些日记，那些年给她这个女儿的对话时，也曾想过会有话对她说，可真到了这当面，话又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呢？说她是如何长大的？有这个必要吗？她总归长大了不是，说她的特殊吗？这可与这个女人的愿望想违背，她可从未希望她的这个女儿会是一个怪物。

    哪怕她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她最后的愿望便是她的孩子健康。

    说她会找出那群害了她的人吗？还没做到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做到也不必说了，往往这些不是为了安慰亡者的心灵，而是安慰自己。

    安慰自己可以对得起那份无私的母爱，回馈那么一两分。

    思来想去，所有话只转为了一句。“妈妈，我很好。”这声妈妈叫得很生涩，她这是第一次叫出了口，原先只是在心底默念。

    闭上眼，她的模样又浮现在了眼前，在半岁孩子的眼里，对母亲有着她特有的理解，是天底下最温柔也是最温暖的，哪怕她那时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在她眼里也是最美的。

    是不是很奇怪，她居然记得半岁的事，所以说她是一个怪物呢。

    再次睁开眼，穆一的眼中已无了任何情绪，对于她来说，她的祭拜结束了，从地上起身，才发现一天的时间居然就这样过了。

    从这个地方出来，下了公交，还要转地铁才能回家，可是她饿了，她真的不是一个机器人，她有着与机器人不一样的需求。

    她需要吃一点东西，随便选了一家饭馆，点了一个人可以吃完的食物，倒到肚子里，等她出来，这才发现最后一班地铁已经走了。

    无所谓了，走回去也就一上小时的事，没关系的。

    于是选择了对的方向，便开始夜行，她今天没有穿校服，当然也没有穿机车服，那衣服是为了方便骑车的，穿的仍是宽松的运动服，头上戴的是另一顶棒球帽，哪怕每顶看起来都差不多的。

    让人分不清男女的瘦个子，并不打眼，放眼望去也不是有钱人的主，当然就会有人来打扰她，不过，她差点打扰到了别人。

    远远得便看到了，三男二女纠缠在一起，表面上是三个男人在拖这两个女的，实则……呵呵，有意思了。

    穆一发现了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等她略走近了一些，却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个表面是这样，实际是是那样的女孩子，她有印象。

    是秦姨的女儿，哪怕今天的妆更浓了几分，她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既然同秦姨有关，有的事就得过问一下了。

    取下了左耳的自制耳塞，声音便更清晰得传来，怪物的特性不会只有一个，适应这个对于她来说过于喧嚣的世界，她花了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