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仇,不能不报!
过了片刻,他稳住心神,低声道,“这个大仇不报,我赵家无法在新乡省立足!我赵家要成为世家,要千秋万代的传下去,便必须诛杀那小子,灭其满门,夷其族!要杀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才能震慑其他世家!"
"所以,我的孙儿必须死,对么?"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赵天宝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却见一个身着寿衣的老者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走入书房。
那老者身材颇为高大,身上的衣裳令人有些不适,面色也有些发青。面对赵天宝,尽显从容,进入巡抚的书房便像是进入自己家一般,丝毫没有见外。
"我总是担心,我走之后,我那孙儿便无人照顾,会被人欺辱。他这一辈子太可怜了,遭受了不少折磨,我不能让他继续吃苦。但是我又不能所有仇家和对他有恶意的人杀光,所以有一个解决一个,这样我才能安心死去。”
陈寅都单手撑伞,看向赵天宝,道,“你管家不严,导致赵家子弟为非作歹,为祸乡邻,以至于为你赵家招来大祸。我一直很忍让,纵容伱赵家,你们前几次对我孙儿下手,我也只是看着,并未插手。但此次不行,我必须要插手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只杀你一人。”
赵天宝眼角剧烈跳动,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灭掉一个世家,很难,我曾经试过很多次。但灭掉你们赵家,不难。”
陈寅都道,“你死后之后,你们赵家群龙无首,便会有人取代赵家,治你们造成魔变的罪。赵家满门,能存活下来多少,很难说。"
赵天宝毛骨悚然,喝道:“阁下何人?我与西京内阁严阁老,关系匪浅…”
“死人没有任何价值。"
陈寅都摇了摇头,道,“我并非不讲理的人,我来杀你,是为了绝后患。但我不介意你反抗,你若是能杀了我,你便可以活命,再顺带干掉我那孙儿。你还有遗言吗?"
赵天宝自知对方找上门来,绝不可能放下这段恩怨,当即道:“阁下稍待。"他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下遗训,过了片刻,这才放下笔,道:“阁下远道而来必然是有了十足准备,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请!"
他催动元神,元神与神胎相合!
书房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窗棂哗啦啦震动,接着一切平息。18陈寅都撑着青纸伞走出书房,转身关上房门,飘然而去。
只见天空下起雨来,淅淅沥沥。
雨不算大。
老者,青伞,行于雨中,渐行渐远。
过了许久,前来收拾茶具的侍女这才发现巡抚赵天宝赵大人已死,书房中发出刺耳的尖叫。
新乡省赵府,一片大乱。
巡抚夫人拿到赵天宝的遗书,却见纸上写着的是自己身死之后,赵家必会遭到其他世阀的打击,乾阳山魔变的罪责也会被丢在赵家头上,让拿到遗书之人不要声张带着一部分赵家年轻子弟和家当,立刻离开新乡,隐姓埋名,为赵家保留血脉。
巡抚夫人立刻命人前去准备,只见府中一片大乱。
大厦将倾。
一个世家的倒下,往往来得很是突然。
只是陈实并不知晓此事。
他杀了赵彦龙,一路狂奔,追上李天青,二人逃回乾阳山,惊魂甫定。
两人小心翼翼向黄坡村走去,唯恐有省城的强者提前一步到达黄坡村,将两人绳之以法。
路上,他们居然看到了行走的人,虽然尚未完全解除瓷化,但的确是在行走!
“小十,水里有鱼在游!”李天青有所发现,叫道。
陈实来到沟渠边,果然看到水底有鱼儿游动,还有鱼跳出水面。
突然,远处的山林中传来悠扬绵长的吼声,洪亮,宏大,那是异兽苏醒时发出的吼声,倘若在山中,还以为是龙的叫声。不过陈实曾经追寻过这种声音,并未找到声音来源。
他又惊又喜。
活过来了。
乾阳山挺过了这次魔变,又活过来了!
他们回到黄坡村,黄坡村中一群鸭子嘎嘎叫着,摇摆着屁股往外走,不过一向放鸭子的玉珠没有跟着,应该是身体还未从瓷化中彻底恢复。
陈实抓住一只鸭子,那鸭子下了一枚鸭蛋给他,然后摆了摆屁股,跟上鸭子大部队。
陈实抓着温热的鸭蛋,过了片刻才见玉珠慢吞吞的走出来,应该是不放心鸭群
陈实快步向村里走去,村民们正在慢吞吞的挪动脚步,小心翼翼,相互打着招呼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陈实加快脚步,来到村子中央,原本瓷化的神树,此刻也恢复生机,郁郁葱葱神树的相,那个少女坐在树上,看到他接近,向他伸出手,手中是颗红彤彤的果子。
陈实迟疑,那少女笑道:“从前有毒,现在的没毒。”
陈实接下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直透肺腑
他回到家,看到李金斗躺在爷爷的躺椅上,双腿截肢,缠着一圈又一圈白色的布,免得继续流血。
金红缨正在帮沙婆婆活动筋骨,萧王孙站在一旁。
四人的伤势都是极重。
看到他们进来,黑锅摇着尾巴,笑脸相迎。
"我爷爷呢?”陈实询问道
这时,外面传来爷爷的声音:“小十,我回来了。"陈实回头看去,爷爷撑着一把青雨伞,站在门外,含笑看着他。